说罢脚步往旁边一迈就欲离开,但走了两步又像想到什么。
苑淮南见她停下,以为她终于生出一点觉悟——为自己说了重话要向他道歉,苑淮南甚至还在犹豫,若是她道歉,自己究竟应不应当接受。
然而背对着不发一语的苑淮南,苑九思压低声音阴沉地道:“还有,五皇弟可知有的事说一次就够了,婆婆妈妈地只会叫人心生厌烦,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吃这一套。”
不待他反击,兀自说完,拂袖扬长而去。
发髻斜插的镂空兰花钗有长长的翡翠颤颤垂下,珠串底下那只翩跹的金蝶随着她的步伐不断摇曳在空中。
苑淮南此时彻底呆愣在原地。有那么一瞬间他在怀疑,究竟是谁拿了谁的错处,她竟敢这么凶悍,真是笃定自己心善不会去告发她么?
果真,他不该怀着团结友揣摩这个姐姐的心思。
众人向他看来他觉得尴尬得很。若地有石头,苑淮南想自己一定要捡一颗砸碎她那道骄横满满的背影。
从未见过这番无耻以大欺小之人,她今日都懒得和他虚与委蛇直接返璞归真啊。
见苑淮南被骂得莫名其妙,花笺有些不好意思,让兰猗一行人先跟着去,她自己留了下来善善后。
瞧着苑淮南面色不善,她小声解释,“五殿下胸襟宽阔气度非凡方才的事还请莫要放在心,淑仪公主这几日休息不好,所以火气难免重了些。”
看她说话得体,也给了自己台阶下,苑淮南的脸终于黑得没那么厉害。
花笺一张小脸清丽,笑起来双颊有一对隐隐的酒窝,十分可人。
但苑淮南还是不饶人:“你这个丫头还算不错。”说罢,忽然意识到自己没说中要点,微有脸红地又喃喃一句,“无妨,女子与小人难养,本殿是不会与一介皇姐计较。”
若时光能倒流,他希望倒回去一刻钟。
将才苑九思气势太凶,唬得他斗嘴水准竟然跌破。
“呵呵。”花笺只得干笑两声。“殿下不计较便是最好。其实奴婢斗胆一句,公主说得也不无道理。”
“是么?”苑淮南撇了撇嘴,眼睑低垂似在深思。
见引发苑淮南思考,花笺迅速告辞,如脚底抹了油般溜了。
苑淮南神色肃穆望空良久,穿着如意仙鹤小靴子的脚一下一下点着地打节拍。
待过了一阵彻底想清苑九思的话后,他怒目瞪着花笺离开的方向,气得牙痒痒。那个死丫头竟敢也欺负他年纪小反应慢,还借苑九思的原话骂他。
混账东西!下次见了你非扒你的皮!深吸一口气稳dìng情xù,苑淮南攥住拳头暗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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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胥墨!”苑淮南怒气冲冲地朝身后的书童喊了一句。
苑淮南想找回一点面子,甩了个眼神过去,“你以为她方才说得如何?”
“回殿下,其实淑仪公主说得还是有一些道理。”胥墨回话谨慎,自以为答得万全无疏漏。
“蠢钝如猪!”苑淮南怫然而骂。
他的玻璃心碎了,要回雅风宫找母妃求一求安慰。
“其实五殿下也不能单责怪淑仪公主。”
苑淮南正要离开,后头却有人出声叫他停下。
“朗公子可是觉得皇姐骂我是对的?”这国庸监难得还有他敬服的人,就算在气头,就算他还在为他的讨厌皇姐说话,苑淮南还是转过身,将语气放缓了一些。
因留在内间为太傅整理书籍,所以朗月歌出来晚了些,正将几人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自国庸监复学后,他就察觉到苑九思的反常。
以前学堂她总会拉着花笺或苑西荷小声叽叽喳喳议论,刷一刷在真知子跟前的存zài感,或瞪一瞪自己,冲他翻翻白眼发个脾气,再不济也会打打瞌睡打发时间
她突然心无旁骛一心向学,倒叫他觉得陌生。
朗月歌曾经还未发现,她的琐事他皆能一一细数,没想到自己对她的了解有这样多。
若竹色长衫衬得他身姿越显挺拔,朗月歌疏离而有礼:“藏书阁书目万千,五殿下即醉心武学,可有读过那些最基本的书目?在下虽知习武之事不能局限于纸笔,可不论学习什么,知其宗旨对往后修习总有裨益。殿下与其漫无目的等待,不如先去藏书阁找两本书静心读读。”
苑淮南细细咂摸着,觉得十分有道理。遂赞同地点点头示意他继续下去。
“再者,文武相同,皆不能一蹴而就,太子殿下自幼时便师从掌銮仪卫事大臣,每日日旦便起,不论冬夏,从未有一天懈怠,意志至坚”
闻他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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