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确是什么都不知道!”这是她们慎察了很久后,才确定的事。可天香现在不敢再存侥幸了,她小心翼翼的提醒,“可王后当真认为天底下有那么巧的事儿?”
“这有什么可稀奇的?你插进沐阳殿的宫人,不是还来告诉过你,有个跟她的极为貌似,年龄也想若的女子,住进了沐阳殿的南殿吗?她除了长的像冉夫人,我可没看出她哪一点像个真货!”王后不以为意,语气里也满是轻蔑。都入宫多少年了,她也没看出那丫头身上培养出一点儿公主气度。
天香有些哭笑不得,这王后是想绕了,还是足够乐观。
“可如今多了这凌将军呢?他知道夷阳君和凌鸢洛的恩怨,他当年亲自送这文姜公主回来的?难不成王后认为他也是假的?纵这个文姜公主什么都不知道,那有没有可能,也是他保护她的一种手段呢?王后不也正是因为她什么都不知道,而留她一命吗?恐怕当初他离开也是怕打草惊蛇吧,如今他羽翼丰满,步步为营,凭着贱民之身,登上上卿之位,王后以为,他为的什么?他连夷阳君都不认,又怎会争名逐利!”
天香的言语保持一贯的轻和,可这连串的发问,问的王后的心越来越紧。脑中不由闪出一个画面,那个画面是七年前,她派出的杀手向她呈上一个木盒,而木盒中便是那凌鸢落惨白的,已经泛出一丝腐臭头颅。
她握紧了胸前的衣襟,脸色已然煞白,“他是来寻仇的!”
“这人太过蹊跷,无论如何都留不到,以防万一,还是早早下手为妙!”天香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里已经再盘算着该如何部署了。
“下手!”王后惨然一笑,“怎么下手,他的事你没听过?比他母亲犹过之!若杀他不成,不是反叫他逮了把柄?更何况,他现在是夷阳君唯一的儿子,杀了他,夷阳君能罢休,不查个底朝天才怪!”
这确实是够麻烦的!天香现在想不出完全之策,可不是还有另外一个目标吗?“那文姜公主呢?既然她真是冉夫人的孩子……”
王后晃了晃手,让她不要再说下去,她揉了揉眉心,头疼却无法舒缓。
“算她造化好,过了这场大宴,她也是定亲的人了,同跟她姐姐一样,嫁出去也就没什么可忧心的了!”既然都留了这么久,她想着也没必要在这关头去冒这个险。
天香却长叹了口气,她觉得王后是愈发的胆小了。怕是如今这日子过得是太顺风顺水的,生怕再生变动。熟不知,斩草不除根,是为大患!她与王后荣辱俱存,如今又是内廷的统御女官,她不能留下这个隐患。“王后,如您所言,文姜公主可以留下可那人留不得呀!”
“这事不能一蹴而就,还得从长计议。”王后闭了闭眼,脑中想得却是与天香完全不同的内容。万万想不到啊,这凌鸢落怎么就跟夷阳有了孩子,她好不容易才过顺了的日子,如今来这么一出,老天是在整她吗?
文姜和呼呼回来时,没看见翠娘。两人正边说边笑的往内殿走着,余光忽然瞟到一个白色的身影。
两人仔细一看,竟是一个明艳的少女站在铜镜前打量着自己的身段。而她的身上,穿着一件没美得让人腾不开眼的舞衣,比起寻常的曲裾深衣大有不同,这身舞衣轻如纱缦,却不薄透。只有肩到胸以上的部分,是用薄纱连起,若隐若现,春色婉约。袖和下摆为了方便起舞,都做的非常的宽。而整件舞衣最精粹的地方,便是这续衽襟边上都点缀着毫羽,微微风起之时,这白鸟之毫羽便随之翩翩舞动。
少女的面孔在这身华美的舞衣下显得更加柔美动人,倾城之姿。她也听到了有声音过来,猛的一侧身看向两人,放大的瞳孔中显得对这两人的到来是极为意外的。
“雅雅渔!”文姜没想到她这么晚出现在自己的寝殿,更没想到她正穿着内廷为自己新制的舞衣。
站在一旁的呼呼,此时饶有细致的看起了热闹。听杏儿那张呱呱嘴说,这姑娘也就是一民女,看在凌将军的面子,公主带她入宫,不仅将南殿给了这姑娘住下,居然还让一帮宫娥贴身伺候着。俨然是座上之宾的待遇。可如今,无论她是一介民女还是座上之宾,私穿主人的新衣,诚然是欺人呐!
这可是有些难堪了呀!
雅玉此时耳尖都能红的滴血,原先的意外已经变成慌张,她的双手有些止不住的颤抖。
翠娘忽然进来,一见雅渔立马惊呼了起来,“雅渔姑娘,你怎么穿了公主新制的舞衣?”
雅渔咚的一声跪地,“公主,我,我”她急得声音中都有了哭腔,却解释不出什么!
翠娘的惊呼却更大了,她赶忙跑去扶起雅渔。“诶呀!这雪白的衣裳,怎么能跪地呢?”
雅渔像受了惊吓,又赶紧站起来。她手忙脚乱地拍着裙摆上的灰尘。展颜抬眸时,已然是眼泪汪汪。
她怎么就鬼迷心窍的将这身舞衣披在自己的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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