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感风寒,无碍!”凌岐风眼皮也没抬一下,淡声回道。
“风寒亦能久病成疾,凌将军还是重视些好,今日既然入宫了,不妨去司药宫请陈御医看看!”
“谢公主!”
“摆驾!”
纱帐又被轻缓地放下,帘内的人看的出她绝色的容颜,却看不清她眼神中的清冷。
乔仁章看着那宫撵入了武阳门,行至老远。他才回头看了一眼凌岐风,眼神中带着匪夷所思。
“你见到公主,一向是这副死样子,可是公主她,不是该缠着你的吗,怎么今日………,你不觉得奇怪吗?”
凌岐风淡淡一笑,望着远方,唇角的笑越来越盛。他曾经猜她再见到自己是躲开,避而不见。又或是恨极了他,刻意给他难堪。可是方才,她没有退,而是像他曾经所期待的那样,与他保持着主与臣的礼待,距离。
他的心像是裂开了一道逢,袭入的寒风,让他冷到骨子里,他也不知道,脸上挂着的那丝笑是欣慰,还是入骨的苦涩。
齐宫,奚作间。
雅渔倒在湿漉漉的地面,看着天上的那没有温度的太阳,朝着自己越压越近,直到她的眼前全都是昏黄一片的光。
她觉得自己快要死了!
可当身体传来一阵令她浑身颤栗的疼痛时,她才知道这只是奢望!
只到这一刻,她才真正体会到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那带着荆棘的藤子,再一次带着疾厉的风声,朝她袭来。她疼得不敢再去多想,忙挣扎着起身。
耳边是喋喋不休的唾骂声,“装死,我这奚作间可容不下装死偷闲的人,你看看这周围的,那个不是埋头苦作,偏就你身娇肉贵,动不动就给我倒下……”
雅渔并不哀求,因为她刚来的时候已经试过了,这只会让耳边的骂声更难听些,落下的藤子更狠厉一些。
她此刻只是咬着牙,坐到那张因为潮湿而黑腐小木桩上,眼前的木盆里是她刚刚洗了一半的衣裳,而旁边还有堆积如山的衣裳都是她接下来要洗的,那些都是寺人们的衣裳。等她洗到寺人的亵裤时,那股刺鼻的味道,又让她想到早上吃的粥有股馊水味,她有些反胃,却硬忍了下来。
她从未想象过自己能承受的住这些,原来,事到临头,她也就这么过了。
雅渔从袖子中掏出事先准备好的花瓣搓成团塞在鼻孔里,果然她好受了不少,背上却又是一阵刺骨地疼痛,她浑身一颤。
赵姑姑拿着藤条指着她骂,“下作东西,你这是在这奚作间过的舒服了,竟有功夫嫌弃起公公们,他们是净了身,衣裳里难免不带些污秽。你身为罪奴,连这点都不能忍,那好,我就让你去个更舒服点儿的地方。”
赵姑姑说着,手中藤条是停了下来,可当雅渔看到赵姑姑的眼神中闪过一丝阴桀,唇角浮着冷笑,她的心中升起一阵寒意。
“姑姑,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敢了……”明知道求饶没用,雅渔却忍不住心中的恐惧,哭着磕头哀求起来。
赵姑姑看着她满脸的污渍,却依旧掩不住的花容月貌,不禁啧啧起来,随之却是一笑,吩咐监工婢女道:“来人,送她去后院,给各位公公们刷马桶吧!”
三个监工宫婢围了上来,嘴角无不挂着在嘲弄的笑意。雅渔惊恐的推开那些宫婢,大喊道:“我不去,我不去……我不是罪奴,我不是奴婢…”
赵姑姑气上心头,,她咬牙切齿的抽了过去,一下又一下,没变没际,嘴里骂着:“由得你犟?胆敢得罪公主,还敢说自己不是罪奴?”
雅渔扑倒在地上,哀嚎着,她越发的面无人色。周围一起做事的罪奴们,没一个敢啃声,浣衣房里只有赵姑姑手中的藤条在猎猎作响。
“行了,赵姑姑!再打下去,她该死了!”突然,一个脆脆的女子之声响起。
众人循声望去,看到站在离她们不远处的一个年轻女子,长的容颜姣好。虽然是宫婢的打扮,穿的却比这奚作间里的任何一个奴婢都好太多了。
赵姑姑停下了手中的鞭子,佯佯地笑着道:“姑娘还病着,怎么来这浣衣房了?”
“姑姑可是忘了,这后头就是我住的房间,你这又是打又是喊的,我能歇息的好么?”那年轻的姑娘也皮笑肉不笑地回她。
赵姑姑对她的多管闲事显然是不悦的,却不敢表露,毕竟内廷的总管姑姑曾经跟她打过招呼。那姑娘是不宜得罪的,她伺候王后多年,又是天香姑姑手底下出来的,说不定等王后气消了,她还是会被调用的。
“还不快带她去后院,不懂事儿的贱蹄子…!”赵姑姑厉声呵斥着,宫婢们也哆嗦起来,赶忙拉着雅渔起来,雅渔已经浑身无力,被众人拖着去了后院。
可纵使连头也头也抬不起来,她的眼神,还是一直望着那个连赵姑姑也不敢得罪的姑娘,直到那姑娘转身离去,雅渔才垂下了头,唇角却是浮起一丝笑。
本章已完 m.3q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