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中禺郎他是好好的日子过得不耐烦了,城尹大人看来是没空管儿子的德行了。”意思明显,他往后是要收拾那位中禺郎,杀鸡儆猴了。
乔仁章这个人大仁大义,有点愤世嫉俗,可不是个好说话地。景年觉得中禺郎就算不被削出贵籍,可小鞋日后是少不了,他这才解了气。
“公主怎么坐大堂里吃了,也不选个厢房?外头鱼龙混杂的,人多是非多。”乔仁章问道,语气里有几分责备的意思,他心有余悸,万一方才他没及时赶到,叫那帮混账真闹大了事,拳脚无眼,她被伤者了怎么好?
“问了,厢房满了!”景年看出他说这话时脸色不好,忙道。
乔仁章却不满意,“就算满了,你拿着我的名帖,还能清不出一间厢房?”
景年就不敢再说话了。
“这天下第一肴的生意火,能坐在厢房里头的,哪位不是有头有脸的贵卿,你硬要将人清出来,就算不得罪人,可人家肯给你面子让了出来,那也是你欠了一个人情在那。”文姜幽幽地道。
乔仁章听了,如火上浇油:“这话说地还真是替我着想了。您公主之身,若报您的名谁敢不让?谁能问你讨人情?非要让我顶着锅啊?”
“乔仁章,您找我来不是有重要的事要说的吗,弄地这般大张旗鼓,惹人注意才好?”文姜依旧不疾不徐道。
“那现在不是大张旗鼓惹人注意了?”乔仁章指着周围还遗留在他们这桌的眼睛。
好奇地看客们被这样指了,连忙心虚地垂了头。
其中不乏有认识这个王城禁军统领的。他也是世勋贵卿,父亲是前禁军统领,却英年早逝。乔家的这个位置如此重要,本以为大王会换人顶替,乔家会日渐没落。可没想到大王选了年仅十六岁的乔仁章继任禁军统领一职。而且,乔仁章那时候年纪虽小却武艺不凡,行事做派也受大王喜爱,乔家不只风光不减,乔仁章更是成了大王跟前地红人。
因此,眼红地贵族们对乔仁章这个人都有几分好奇。这次在酒楼见着他不算稀奇,可他身旁坐着的哪位戴着帷帽的女子就值得让人揣测一番了。
那女子虽带着帷帽看不清面孔,可也能显出几分仙姿,让人忍不出想近处窥探。乔统领莫不是在外金屋藏娇。他妻子可是言太宰家的幺女,乔仁章怎么也敢在外头众人遐想飞飞。
“你别急,再过一会儿,人家可没工夫再理会咱们。”文姜道。
“什么意思?”
乔仁章的妻子喜欢下厨,他一般能回家就一定在家吃的。他除了应酬的时候,在天下第一肴的厢房吃过几回,也不常来这儿,外堂的事,他没注意过,因而不懂文姜此话所指。
“外堂一天会有三四场来自各国游士地说游经历。每场说游的游士都不同,每个故事都新鲜。常常满堂喝彩,那些游士一场下来更是金银满钵。到时候,谁还有空理会咱们?而且这儿人声嘈杂,你要真有什么要紧话,我们细声说,人家就算想竖着耳朵留心听,也未必听得见。”文姜说着,亲自给乔仁章倒了一杯茶。
“你先喝杯茶,消消火吧!”
乔仁章看着递到面前的茶,微微一愣。忙道:“不敢不敢!”那茶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有什么不敢地,你连发我脾气都敢了?”文姜轻声道,见他不接,将茶放到了他的面前。
他这时也察觉到自己态度不对了,“哪的事,我这不是听了后怕,说急了些吗?”
文姜笑了笑,没真跟他计较,道:“你午膳该是还没来得及用,就在这儿将就吃些吧!”
“天下第一肴的饭菜哪算将就?”乔仁章也不矫情,就提起了筷子。
这时,果真有两个游士上场了。两人开场一人说一段自己的新奇见闻,你说完我说,我说完你再说,得有几个回合,一较高下,有些斗法的意思。这样不仅令得场子气氛活跃,受喜爱的那位说游之士会获得更多的打赏,因而两人都使出了浑身解数,内容比单口的更加精彩。
果然,在台上的鸣锣声乍起时,众人注意力就都转到台上去了。
文姜这时问他:“乔统领究竟是有什么话要说?”
“我想举荐一个人到公主身边贴身保护!”乔仁章放下筷子,正色道。
文姜有些莫名奇妙,“好好的,干嘛要送个人到我跟前?”
“自公主上次在宫里被鲁人挟持后,臣便深恐不及,公主身边理应有个身手好得贴身人。否则,这事再有个第二次,臣这禁军统领的职位怕是要换人了。”乔仁章想了一会儿才借口道。
文姜觉得没有必要,毕竟上次的事,实在是意外中的意外。可一想到乔仁章差点因这事被父王重罚,她也不好直接推拒,想来也不过是身边多了个人罢了。只是这常在自己眼前晃荡的人还得看看合不合乎眼缘。
“那这人你先带过来让我瞧瞧!”
“她”乔仁章提到那人,顿时满脸愁云惨淡。“诶!那是个倔的,我这会还没法将人给你领来。不过你再给我两天,我定能说通她。”
景年听了好奇,忍不住插嘴道:“统领说的人是谁?能给公主贴身护卫,那是福气了,还有人不愿意的?”
“我义妹,容月!”乔仁章道。
原来是容家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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