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瀚攥紧了手,咬牙道:“姑姑为侄儿考虑周详,侄儿多谢姑姑。”
见气氛变得越发紧张,段缱连忙笑着打起了圆场:“既然朝臣已经在外面等候了,那女儿就不打扰母亲正事了,女儿先行告退,等娘得空时,女儿再来看娘。”
她这一说,赵娴也不好再继续待着,只得跟着起身告退,赵瀚在冷眼盯了她片刻后也开口向赵静告辞,三人就这么一同出了大殿。
朝臣都在朱鸟门处车架等候,没有宣令不得入内,三人告退离开时,临华殿前还很冷清,只有两旁侍立的宫女彰显着此处宫殿的威严。
三人相互沉默地走了一段路,宫女侍从都在后头远远地缀着,很快到了岔路口,段缱福身告辞,正准备回碧玉阁,就被一团忽然窜出来的东西吓了一跳。
那东西窜出得飞快,在她跟前一闪而过,就扑到了赵瀚身前,绕着他打着转,被赵瀚厌恶地踹了一脚,才停歇下来,委屈巴巴地趴在地上看着他。
段缱舒了口气,原来是赵瀚养的那条猎犬。
或许是她松口气的表现太明显,被赵瀚注意到了,转头就看着她讽笑起来:“表姐和朕的这头大将军应当混熟了才对,怎么还是这般惧怕,一见到它就吓得脸色发白,朕还以为表姐会和它很处得来才对。”
段缱神情一冷,正要开口,赵瀚就往她的方向踢了一脚猎犬,呵斥一声:“还不快去打个招呼。”
猎犬顺着踢脚的力道起身,两步跑到段缱跟前,在她脚边嗅了两下,似乎确定了她是熟人,开始冲她摇起尾巴来。
“瞧,它对表姐可是喜欢得很呢。”
赵娴惊呼一声:“真是难得,陛下的这头凶煞将军也有对外人示好的时候,要不是我亲眼所见,我都不会相信。”她掩唇笑道,“表妹,你可真是厉害,竟连这头凶煞将军都能驯服,改日表姐可要好好请教一番,免得又受犬吠。”
段缱沉默片刻,莞尔一笑:“表姐过奖了,表妹就是再厉害,也及不上表姐十中之一,这狗儿的驯养之道,表妹是从来比不过表姐的。”
赵娴面色微变,觉得她这话像是在嘲讽着什么,可仔细一想,又想不出哪里不对劲,她又没有被狗咬过,又没有养过什么狗,说她训狗有道是无中生有,这算哪门子的嘲讽,恐怕是为了不在口舌上落了下风,连细想也没有就反击了,结果急中出错,反倒闹了笑话。
顿时,她心里就舒坦了许多,觉得总算有一件事赢过了段缱,面上的笑容也多了几分得体:“表妹是不知道,陛下的这头大将军可是连我也近不得身的,想来是表妹和陛下有缘,才会连这大将军都对表妹示好,这就叫冥冥中自有注定。”
赵瀚看她一眼,冷笑道:“朕的这头大将军鼻子可灵敏得很,三里外的猎物都能被他寻着,阿姐若是不在身上涂许多香粉,它或许就不会被阿姐熏到,也不会冲阿姐吠叫了。至于和表姐的缘分,朕更是奢求不起,表姐是未来的晋南王世子妃,阿姐说话还是注意点分寸的好,免得惹着了我们这位未来的世子妃,又生出什么风波。”
赵娴脸色一僵,段缱也微微一笑,吞下了准备说的话。
看来对于赵娴自作主张把他们凑在一块的事,不仅她反感,赵瀚也很反感,这算不算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赵娴脸色僵了没有多久,就又笑了起来,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好事,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段缱,就聘聘婷婷地走了。赵瀚看她背影一眼,冷笑一声,往另一边离开了临华殿。
他一迈步,那猎犬也跟了上去,很快就都走了个干净。
段缱立在原地,若有所思。
看来这姐弟两的关系并不像她想象中得那么好,甚至有可能更坏,不过这也算不上是一个多大的好消息,赵娴的份量微乎其微,有她在,没有她在,都不会有多少改变,不过她今日的神情这般反常,难不成当真是对昨夜的那个计策很有信心?她就这么肯定信阳侯能帮她办成事?
赵娴的反常让段缱更加好奇起来,想知道她和信阳侯到底计划了什么,准备如何来对付自己,只可惜接连过了几天,霍景安那边都没有传来什么消息,她也只能按着性子等待下去。
自正月初三开始,就有各地的官员陆续抵京,朝贺天子,向赵静述职,等到了正月初七,各国使节也都来了长安,拜贺新年,进行邦交礼节。其中以北越使节带来的贡品最为丰厚,除却牛羊马匹、皮革丝绸之外,另有各种瓜果种子、珍禽异兽,赵静隆重接待了北越来使,并设下宫宴,邀众臣公侯与宴。
段缱对这种宫宴素来没有什么兴趣,再加上北越属关外草原,那些游牧之人总是喜欢奏些吵人的胡曲,便推辞了没有去,赵静也由着她,让她在碧玉阁里独自待着。
当晚,未央宫气氛高涨,这一次北越除了带来各种金银财宝之外,还带了一批舞姬,在宴上献了一舞,北越使节大碗喝了几斤酒,很快就有了醉意,等一曲舞毕,就在殿上哈哈笑道:“这一支舞曲名为金朵儿,是我们北越最负盛名的一支舞,不知比起贵国的舞蹈来又如何?”
北越在北疆以北,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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