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听哥舒夜雪接过话头,说:“但总有一个人,能在人群中一眼看见你心中的火,然后走过来陪你在一起。”
楚怀瑾听得感动,忍不住朝她望去,这一眼便看见她的热情、虔诚,情难自已地在其中沉沦。
船身猛地往下沉去,水已漫了上来。仓促间楚怀瑾握住她的手,带着她踏过水中浮石,掠到了岸边。这本来并不是一件难事,难就难在他身穿着刺甲,须小心地与她保留距离,否则就会伤了她,所以来到岸上时他已是精力虚耗,身子一个不稳,差点跌倒。
好在哥舒夜雪及时将他扶住,眉眼间又是一阵嘲笑。
“公子,你无事吧?”
黄伯立即迎了上来,本是装作不经意地打量哥舒夜雪一眼,却被她的容貌惊得扬了扬眉。
楚怀瑾说道:“我无事,黄伯,再替我们安排一艘船吧。”
哥舒夜雪却说:“不必了。我想到那座烟塔上去坐坐。”
楚怀瑾环顾了一眼周边的环境,这里四面环水,四处都是他的人,想来她也玩不出什么花样,便应承下来。
“好。黄伯你在此地守着,我带她到山上去走走。”
黄伯劝道:“公子,时候不早了,家中还有人在等你。”
楚怀瑾这才想起来子耀还在家中等他出发,正想叫黄伯通知子耀缓一缓,便被哥舒夜雪牵住了手。只见她有些骄纵地对黄伯说:“回去告诉家中那人,你家公子今日玩得很开心,不想回去。”
原来她以为是家里有女人在等他,故意让黄伯回去传话,楚怀瑾忍不住笑了,对黄伯说:“就与子耀说我晚些回去吧。”
“好。”黄伯深看了哥舒夜雪一眼,又朝楚怀瑾抛去一个小心的暗示。
楚怀瑾牵着她走上了山,因为才下过雨,路面很滑,他正好有了理由与她十指紧扣,将她安生护在身边。
她专注脚下的样子,令他想起了母亲。
小时候,他和父亲母亲时常到各地游玩,那时候母亲总是小心翼翼,而父亲的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过她,他总觉得自己是多余的。但此时此刻,他才明白,父亲是母亲的支柱,母亲是父亲的眼睛。
那么哥舒夜雪又是他的什么?
他一声轻叹,便见哥舒夜雪抬头望着自己。
“怎么了?”
“无事,忽然想起了小时候。”
楚怀瑾答完她的话,才发觉自己已经许多年没有出来踏青了。
哥舒夜雪忽然说:“如此爬山有些无趣,你我打个赌可好?”
“你想赌什么?”楚怀瑾一低头便看见她眼底的狡黠笑意,心知她肯定又在想办法折腾自己。
“赌我们谁先登上塔顶,若你输了,就将身上的刺甲脱下,如何?”
楚怀瑾抬头望着眼前陡直的山路,想来她一个女子体力本就稍弱,又在塞外长大,定没有攀过多少山路,便自信地问:“那若是你输了呢?”
哥舒夜雪微微一笑,“我不会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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