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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之印所封有三:

一,颜氏一族永世不得皇位,必辅佐轩辕,不得二心,有心者,诛!

二,颜氏只存一嫡脉,多者,亡!

三,轩辕一族,颜氏一族永世不得婚配,爱恋,违者,天必诛之!

“他怎会有这个?”颤抖,谷怡捏着绢帛的手僵硬。

“颜氏族长,代代相传。”

“哼。”冷笑,“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五岁!”淡然,当年熔律五岁时曾遭人劫持,颜氏动用了所有的暗影以及郡内兵力搜索,奈何整整三日也未有丝毫踪迹,原本颜老丞相已经绝望,甚至于已经准备发丧,第七日,昏迷的熔律被放于颜氏府衙大门之外。

待孩童苏醒后问之,熔律皆无印象,只是性子,变得不再似孩童一般天真,更多的,是成人般的深沉诡谲。

那一年,颜熔律终于知道他为何是家中独子,不是因为外界所言早夭,而是因为娘亲刻意藏之,想着待嫡脉一出,颜氏只一嫡脉,其余兄长不受咒之牵连。

奈何命之所定,颜熔律一出生,左肩便能敷“七夕”而现“颜”之痕迹,而其兄长四人,几年之内暴毙而亡。

吾不杀伯人,伯人却因我而死!

“所以母亲从未正眼看过我,哪怕在人前母慈子孝,父亲也待我如继承人而非子嗣。”回头,谷怡分明能看见熔律眼中的红血丝,“你能想象你的人生一出生便是做戏吗?旁支想杀我,我死了,他们一脉可能有机会出嫡脉,而我的父母却想让我从未出生,我出生了,他们养大的孩子便要死!”

“你见过你那些兄长吗?”

一笑,带着凄惨,“见过,影尊那小子跟着的小六。”

“小六?是了是了,杂家也有印象。”震惊过后,是异于常人的淡定,“他比你慈善,若他是嫡脉,或许真的一心辅佐,匡扶盛世也不一定。”谷怡见过所有颜氏出生的孩子,不为别的,仅因为几十年来,他是唯一能接触皇帝内务的人,而嫡脉,又是他的堂兄长。

“匡扶盛世?呵呵”抬眼,看着谷怡。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熔律带着好奇探到主宅别院,见过一次仅剩下的兄长,一如自己的容貌,脸上却多了天真无邪。

“你是小弟吧,是要辅佐皇帝的人吗?那你定要让这大琴强盛哦。”七岁的孩童,低着头言之卓卓,言辞间,能听出是夫子先生的口气,奈何说的对象是个五岁的孩子,哪怕再老成,毕竟年纪摆着。

“那你呢?”

“我会在天上看着你的。”颜氏,又有谁真的天真烂漫。

“天上是哪里?”

“你睡觉梦见的地方。”

“那我下次来找你,你还在吗?”

“在,也可能像大哥二哥他们一样,不在了。”

“那我还找得到你吗?”

“……”

“……”

“你定要让着国家平安康泰,我会在天上看着哟。”

“呵,见了鬼了今日要与你说这些。”熔律咒骂,“你带了惑香?”眯眼,看着谷怡身上挂着的香囊,惑香有着安神的作用,但若是人清醒的时候,便有放松人思绪的功效,再加上今日熔律沐浴而出,身上循环自比平时快速,而他对谷怡的戒心,也没到警觉的状态。

“我光明正大的带着,是颜族长掉以轻心了。”谷怡笑,如同狐狸一般,“况且我只是想知道我想知道的东西,还有,你要拿这帝之印,莫不是还要我帮助。”眨眨眼,笑的好不肆意。身为大内总管,又是先帝以及如今皇帝的心腹,接触这类东西也不会有人疑心。

“……”懒懒看了一眼谷怡,将人身上的惑香仍扔入身后的泉池,“为何如此焦急?”熔律确实有破咒之心,但第二次封印之术还未探得,拿来印也无用,而谷怡这次过来,显然带着焦灼之心。

“呵。”似是逃避,却又坦荡,“我说我快死了,想死前看看这破咒的时刻,你可信?”

确实,谷怡自从武功尽费一来,身体也是一直靠着身边的契奴度气过活,平日倒是与常人无异,但一旦天气变化过大或者冷热极致,便会苦痛难耐,再加上旧伤作祟,身子虚的厉害。

“祸害遗千年。”白了一眼眼前的老变态,“不过这次祭祀确实难得的机会,若要再等,可能是陛下大婚之时,只是大婚未必会开封印,如此一来,也便遥遥无期。”熔律淡笑,“那便靠谷怡公公了。”

“啧啧,这样,倒像是我扒扒儿的来讨着要着来帮忙,不是杂家的习惯啊。”羽扇微摇,倒也不在乎惑香的掉落,“告诉我他在哪里?”

“既然已经离开,自不便告知。”熔律低语,他知道谷怡要问谁,自然是谷怡恨了那么多年的颜老丞相。

“啧。”谷怡也没说什么缓缓地转身,不拖泥带水。

“等等……”熔律自小说一不二,但这老变态似乎每每吃准他的七寸,帝之印虽不急,但夜长梦多,况且轩辕昊未必那么好控制,“你想对父亲如何?”

“父亲?他待你如父子吗?”谷怡嗤笑,谷怡虽常年在宫中,但颜氏一举一动尽在掌握,与其说颜氏用谷怡窥视帝王,还不如说帝王用谷怡来窥探颜氏,“放心,我不会拿他如何,况且我手无缚鸡之力。”耸肩,“我只是想问他要回一些东西。”

“什么?”

“……”挥手,慢慢踱步而出,“等你想好了来跟我交换吧,帝之印我会代为保存的,放心,但有人跟我说过,这一世你若不做,下一世,也会如我所愿,我不急,哈哈哈。”言下之意,他这次来,只是告知他接下去的动作,至于熔律,他不会干预任何,随之,任之,终究逃不过既定的结果。

“谁?!”

“熔律,我看着你长大,你心里那杆秤你觉得真能永世平衡吗?”微微一愣,“你终究是人,终究逃不过失去平衡的那一刻。”谷怡冷笑,带着讥讽。

“不是你不知道要什么,而是你什么都想要,人呢,不能太贪!”

想要追问,就看见男人被契奴抱着跃出颜氏大宅,独留熔律一人。

确实,他要破咒打破这平衡,却又想要执着于曾经的承诺大琴昌盛,想要权利,却又不想背负夺位骂名。

我于崖上悬索行走,前路茫茫看不到头,而脚下,是万丈深渊。

谷怡看得懂,所以他问了,这也是谷怡为何从始至终对他从无疾言厉色的原因。

“主子,追吗?”暗处,低低说着。

摇头,谷怡身上始终透着烦乱,奈何颜老丞相对他三缄其口,而府里老人也是一知半解,当年的事,如同一团阳光下的迷雾,看似一眼望穿,却透着诡谲的隐秘。

也许只有他们自己理得清。

月溅星河,曾经与那小小孩童拉钩的承诺,也是那一年,孩童再次去了那片园子,一片荒芜,再无踪迹可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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