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杂役见她来了,忙不迭恭恭敬敬的行了礼,领着殷绣向半月斋一路行去。方走到门前,就听到斋堂里传出几个人的笑声。杂役紧走几步,想先去通传一声,殷绣却摇首,示意他不必。那杂役会意,又行了礼便退了出去。
殷绣迈着细碎的小步子轻不可闻的向里间行去,又是一阵爽朗的笑声传来,似乎是徐渊鹿的声音,只听他说道,“承蒙兄台垂青,徐某自当不负重托。”殷绣脚下越来越忙,索性缩在墙角里停住,雪酥和青梅跟在她身后,两人不解其意,相互眨了眨眼睛。
“小姐,”雪酥悄声在殷绣耳边问道,“斋堂里的人,该不会就是那个麦山长吧?”说罢立刻遭到殷绣和青梅投来的眼刀。雪酥不以为然,憨笑说,“不是就好,我可不想见着那个大恶人。”这时正好徐渊鹿从斋堂里走了出来,殷绣忙对青梅和雪酥做出噤声的手势,几个人又往后面缩了缩。
徐渊鹿今日一身酡红色的回纹宽袍,头上是鹿皮的束髻冠,面色红润,似乎心情大好。与他一并行来的是一个年岁稍长的中年男子,体格干瘦,也是穿戴不俗,风度格式一看就是世家尊君。两人在斋堂门下相互客套了一番,又拱手作揖,杂役领了那中年男子出去,徐渊鹿仍站在原地目送,直至两人行的远了,才捋了捋胡须,转身向屋内走去。
殷绣正要从墙角出来,却又见一人行色匆匆走了过来,定睛一看,原是薛庆薛夫子,只见他一手提着袍子,一手握着书卷,面色不虞,从后面喊住徐渊鹿,也不行礼,便正色问道,“山长,今日晨间可有人动过我的书案?”
徐渊鹿闻言忙不迭收敛了笑脸,十分关切的看向来人,顿了顿才道,“许是打扫的下人洒扫时不小心动过,夫子莫不是丢了什么东西?”薛夫子面色稍解,话中却还是有些愠怒,只听他长叹一声,负手道,“并未遗失什么物件儿,然则还请山长嘱咐些底下的,今后莫要在动我的书案。”
见徐渊鹿眼中有些疑惑,他又轻叹一声才道,“倒也不是什么打紧事儿,不过是薛某多年的习惯,预备第二日的讲义时,各册书卷务需摆放有序,若是被人扰乱了,怕是课也上不好的。”
徐渊鹿忙拱手致歉曰,“哎,是徐某对下人管教不严,让夫子为难,我即刻便吩咐下去。”
薛夫子闻言连连谢过,两个人寒暄了一阵,正要喊掌事的来,忽听到墙角里有人喊了一声,“且慢。”两人正疑惑时,便见殷绣款款行了过来。
两人忙向殷绣行礼,殷绣亦端端回礼,薛夫子面上有些不好看,因之前他与穆鸿飞的私交连累刘戎险遭牢狱之灾,后又借殷绣之力才从麦培生的狡计中全身而退,一见殷绣其人,就觉得又羞又愧,这会子又被她听到了自己向山长出言不逊,怕是越发要找到她的嫌恶,这会子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怯怯的垂着头并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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