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一路北上,经过昆城,秦墨白将陈荆安排在崔宅里,没下车就转道去了风府,临走不忘嘱咐好生防守宅中,陈荆闻言大笑三声,想将手中的小箱砸碎他一脸的高傲。
心念起,行未动,一左一右两个与她一般身高的婢女立即上前夹着她左右臂拉她下车,架着她进院子。
进门,慈祥的福伯、憨厚的陈泰都消失得无影踪,空留一屋子表情单一的武士和婢女,这帮人随像冤魂,走哪儿就跟到哪儿。
陈荆把眼望着从隔壁院子探进的迎春花枝,一年前,也是迎春花开得正盛时,那边院子笑语声声,如今只有她一人花下独立。
问普天下能有~人~皮面具的,除了云顶山,那便是近十几年名声鹊起的另一情报大家——风雨楼。
自作多情、自做自受!不知不觉地,又将耻辱化作裹布将心绪实实缠了几圈。
举剑劈开玄冰,她朝南拜了三拜,“先帝、陛下,陈荆不负所托,琉璃天家不会终传。”
前几日在边境那一闹,陈荆已经在络绎不断的商贾中与密探接上头,呆在秦墨白身边故然不安,但所获必然更多。
武功失了,可感知依然敏锐,虽然好几双数眼睛在阴背处盯着,但处境还是比意料中好太多。
慢悠悠吃过点心,踱到秦墨白原来的书房中,两个婢女果然慑于秦墨白平时的~淫~威,不敢跨越雷池跟着进房,只如门神一样把守在书房门口。
陈荆在他书案上翻翻拣拣,找出他一张闲时所书的曲词,“行行复行行……”靖安王吃饱了没事干,连这闲唱都想窥出端倪?
陈荆调墨挥毫,临着他的字,抄了一遍,画虎不成反类犬,挫败地看着自己扭曲的大字,将满是墨水的笔扔到洗笔盅里反复搅拌,再端着洗笔盅出房门。
“姑娘,这等小事,还是让婢女来吧。”左边一女子上前要接过她的笔洗,陈荆笑道:“我也坐了一天车了,专想动动筋骨。就倒在那水沟里,瞧这墨水,莫弄脏你的手了——”
女子见她的笔洗里的黑水满得溢出来,盅边上全是黑乎乎的墨汁,便收了手,让开身子,远退她几步看着她一举一动。
“哗——”地用力将浓浓地黑水从后院水渠中倒出,一团油纸包随着水流消失在墙外。她走回水井边舀水细细洗手、洗盅,听得远处转来“咕咕咕”几声鸽子叫,心里暗自舒了一口气。
秦墨白三天后就来接人,没下车,只靠在窗前揭起帘子,眼神尖锐,陈荆一愣,再看仔细,他已恢复平静。
上得车,秦墨白道:“风临二夫人已有身孕,下个月便临盆。”
陈荆将目光垂在膝盖上,却突然被他揪住两边肩头一把拉近,不期然撞上一双直勾勾的眼,温热又急促的气息若有若无呼在她面上,“你还想着他是不是?”
这事反正他从始至终都当够了看客,没什么好隐瞒的,她爽快直言,“是!”
手指几乎要掐入她肉里,秦墨白恨声说道:“你还想着他,你这般不守妇道,我恨不要要剖开你的心看看!”
这血里来死里去的,妇道于她这等人来说又算什么呢。
内心萧瑟无边,陈荆息事宁人地道:“以后不想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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