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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棽似乎也明白了,只是静默,没有人比她更明白祖父的薄情,他的心分成了两份,一半忠君,一半是名声。他们这些儿孙,无论是谁,只要触碰到了,那便是……哪怕二姐姐也不例外。她能做的,只是寄希望于母亲,母亲素来行事周全稳妥,找到的一定是真的,一定不会……

午后的阳光还是那么温暖,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但姜棽心中只觉得悲凉。

“姐姐,我想开一个花卉铺子。”纵使不差钱,但品芳阁是她前世的心血,她还是想……更何况,这是为她要做的事打掩护。

姜槿沉吟,随即点了点头,“我手中有几个地段大小都不错的铺子,一会儿让人送来给你。”姜棽种的那些花卉,品相不错,她也得过两盆。便是不会这些又如何?就当是玩闹一下,无伤大雅。

姜棽连忙道:“外祖母已经给了我了,只不过要做花卉生意,还需要改一改。”她并不缺钱。

姜槿佯怒,“敢情你是来消遣我的。”

姜棽撒娇地靠上了姜槿,“二姐姐,我想让你帮我找两个制香师傅,我铺子里还想卖点儿香料。”

“制香师傅?”姜槿不解,“制香你不是也会吗?”

“技不厌精,再说就我那点儿本事,自己玩玩还行,哪里敢在外面班门弄斧。”姜棽使劲在姜槿胳膊蹭了起来。

“真是拿你没办法!”姜槿在姜棽额头上点了点,“我尽快让人去寻两个制香师傅来。”

“二姐姐……”姜棽让青苹拿来了设计好的图纸,姜槿参详了一下,设计得还不错。

姜棽有些兴奋,“我己经让人按上面设计的改了,过上些日子,便可以开张了。”

姜槿看着姜棽兴高采烈的模样样,不忍心告诉她,姜家已经找好了嬷嬷,教导她宫中的规矩,只能委婉的说道:“这些日子,你可以歇一歇了。春光正好,这几日,你可以约些人出去踏青。”毕竟过几天,可没这些闲情逸致了。姜槿怕说漏了嘴,借口还要处理府中事务,不稍一会儿,便离去了。

“青雪,”回了房,姜棽稳了稳心神,语气有些严厉的说道:“你还好吗?”青雪今天有些不对劲,她平日做事极为认真,如此行事,怕是出了什么事。按理说,不管什么事,都不该在主子面前显露出来。但因为……她对青苹青雪一向宽宥一些,但她不希望她二人因此移了性情。

青雪走到姜棽身边跪下,用力地磕了几个头,额头不一会儿便一片青紫,青雪带着颤音开口:“惊扰了姑娘是奴婢罪该万死。”

姜棽见状皱起眉头,青苹在姜棽耳边悄声的说了几句。姜棽叹息,这几日她沉浸绣荷包,倒轻忽了。

青雪并非姜家家生子,她母亲以纺织为生,原本过得不错,可惜所嫁非人,丈夫是个赌徒。因此怀孕还要做工,最后伤了身子,病怏怏的。她父亲见此,便抛下她们母女几人。她母亲和底下几个妹妹身体都不是太好,她在街上卖身,当时七岁的她看了心软,就买下了她。

原本这些年,她们一家也渐渐好起来了,后来她那父亲也死了。姜棽并不同情青雪的亡父,她最是厌恶这样的男人,靠妻子做工养活,妻子一病重,连女儿的死活都不管,简直枉为人。

“青苹,你明天陪青雪回去一趟。”这些事,青苹便能处理好,性子也镇得住。至于银钱,姜棽并不担心,这些日子府上打赏的银钱并不少。

“多谢姑娘。”青雪哽咽出声,她一个奴婢,本该为姑娘分忧,却要姑娘为她……

姜棽没理会这些了,反正她想的再多也没用,倒不如做些实在的。针在绣棚上来回穿梭,松鹤延年便绣好了。缝个荷包再容易不过,也就是加个内衬,装上抽绳,缝合起来,再配上流苏的事,姑娘家几乎没有不会的。不过一个时辰功夫,一个椭圆形、手掌大小、两侧垂挂着珠玉流苏的荷包就缝好了。

只盼太子这辈子能长命百岁吧,景晏看着一幅贤王的模样,实则心胸狭隘,无容人雅量,喜欢卸磨杀驴……武安王府,穆国公府都是血淋淋的例子。这辈子便是今上多了一个皇子,但年纪尚幼,若太子离世,不说其它的,只从年龄来看,景晏上位都是铁板钉钉的事。太子活的长,对大家都好,姜棽看着松鹤延年的图案有些恍神。

“五姑娘,您这荷包真是绣的栩栩如生……好像是画出来的一样。”青萝赞不绝口。

姜棽把荷包放进了一个雕玉兰的梨花木的盒子。

取出了做披风的白色料子,触感细腻,质地坚韧。想到这披风没个几个月绣不完,便在尺寸上加大了一些,裁剪好了尺寸,便到了请安的时辰。

姜棽换了一件松花色绣刻丝褙子,一条青葱暗纹裙子,挽了一个反绾百合分髾髻,缀了一支白玉兰珠花。

一进寿安堂,便见姜樱高兴地向她招了招手:“五姐姐,快过来。”

闻言,上首的姜太夫人脸色沉了下来。

看着姜樱欣喜若狂的样子,姜棽有些不知所措,好歹十几年的姐妹,姜梒倒霉,她就这么高兴?“祖父、祖母安。”姜棽规规矩矩地行完礼之后,便走到姜挽身边坐下,终归做了十来年的姐妹,她并不想对姜梒落井下石。

看着姜棽的行事,姜太夫人脸色好了些。好歹每个不是孙女都这么兴灾乐祸。

姜樱有些讪然,她何尝不知道她这样有些不妥,姜梒好歹与她做了这么多年的孪生姐妹。但想到这些年受的不公,再看看姜梒如今的下场,姜樱顿时觉得神清气爽,连姜太夫人的脸色不在意了。

等人来齐后,姜太夫人给姜槿使了个眼色,姜槿看懂了姜太夫人的意思,但她并不想去做这个恶人,只好低头绞着帕子,避开所有目光。

得不到姜槿搭台的姜太夫人只好自己做恶人,只见她红了眼眶,感人肺腑的追忆了一把往事,末了,还掬了一把泪。除了几个知情人外,从青山书院回来的二房五少爷姜焱与四房六少爷姜烿有些不解。

特别是姜焱,他是要考科举的,恨不得一天十二个时辰都用来念书,科举万中取一,他没有父亲的天赋,只能多加努力。祖父让他从书院回来,他原本以为是为了五妹妹,但好像与他想的不一样?姜焱不淡定了。

十岁的姜烿有些惶恐不安,他是父母唯一的儿子,向来是父母的中心,可这次回来,好像有些不一样。

看着姜太夫人作戏,姜棽抽了抽嘴角,朝姜烿招了招手。小孩儿看着莫名其妙的祖母,与没空搭理他的父母,果断走到了姜棽身边。

姜老太爷清咳了一声,眼看着儿孙都没有替她解围的意思,姜太夫人只好把事情陈述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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