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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月撑着门扉教育那小君王:“陛下是什么身份,敢在市井招摇,陛下知道如果您的身份暴露了,会有多少人想要你的命吗!”

他从来没有用这样富有生气的口吻跟北鱼说话,这样冰冷有力的一顿训斥劈头盖脸浇下来,北鱼羞愧极了。

他也知道他这样很危险,骑马去丞相府已经很危险,可是那片区域防守极严,这里已经超出了京城一圈,他说:“朕知道,是朕欠缺考虑,朕错了。”

伏月听他软弱,放开他背过身,有些气闷道:“陛下是天子,天子无需同任何人道歉。”

想起北鱼脸上带的两道灰色脏痕他又说:“陛下已经即位一年,陛下身边的人也该教导陛下何为威严了。”

北鱼有些着急,跟上去说:“威严只存在君臣之间,可朕同丞相难道不能更加亲近,发展成推心置腹的关系吗?”

伏月不留痕迹挥开自己几近被攥住的袖口说:“君是君,臣是臣,君臣之别是立国第一秩序,臣不敢逾矩。”

北鱼强调:“可丞相先前与朕明明不似这种关系。”

伏月没有犹豫答:“臣没有印象与陛下有过分亲近之举,如果确实有,臣是个言官,请陛下舍弃君臣之外的情谊。”

“丞相怎能说这种话!”

北鱼去拉他,伏月不留痕迹避开,往窗边更加靠近一步。

北鱼手中了失了那浅青色的布料,脸色一怔,眼眶顿时一红。

伏月只觉得心里浮躁,但是为什么这么烦躁,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他听见背后几次挽留的君王突然安静了下来,好一会儿没有声音,正疑惑那样的安静同他的性情不相宜,正想回头,便听见低低的泣音。

“?!”

他立刻转过身去,板着脸说:“陛下这是做什么。”

见北鱼低着头,双手虎口捂住眼睛哽咽:“朕真的不是故意不见你的,那天晚上朕实在是太累了,根本没有听到禀报……”

北鱼只当丞相对他这样都是因为他把他赶走的关系,但是赶走丞相并不是他的本意。

他低低哭说:“朕不知道你来了,朕如果知道你来了,怎么会不见你,朕听说你来了又回就去找你,可是你一直不见,朕出宫找你三次,你三次都不见,呜……”

伏月听他哭诉,指尖忍不住颤动,几乎忍不住要抬手,又听见他哭说:“朕自己前往市井,朕也很害怕啊。”

伏月走近他低斥:“害怕你还敢来。”

“你可知你是北国的帝王,身为帝王,一言一行都要小心差错。”

北鱼哭腔更重,说:“朕知道自己并非长寿的命,朕也想好好活着,朕知道丞相看到朕肯定会生气,朕有小心的,朕本来是想爬墙进来,但是墙太高了,朕想见丞相,又遇到诸多阻拦,朕已经小心规避了,可还是不尽人意,朕已经露了脸,就知道只有看到丞相,丞相才能帮朕掩护,丞相是无所不能的。”

伏月对他一个无所不能戳了一下心。

他看那小君王情绪停不下来,一张脸更加潮红,他本来就皮薄,用力呼吸后连耳根都染上了胭脂色,“朕终于见到了丞相,丞相还要斥朕……”

伏月板着脸说:“若是陛下见不到臣呢,若是臣没有发现陛下呢,这样的后果陛下想过吗!”

“朕会见到丞相的!”北鱼急急保证,“朕要见丞相,就一定会见到丞相,朕有在谨慎!”

想到出门的艰辛,他又抽噎个不停:“在这之前一年,朕一步也没跨出宫门,因为朕知道朕的命不是朕一个人的,可是就算是每天忍着不出来,朕在皇宫里也不能安生,前几天刚发生了那样的事,你又对我忽冷忽热……”

行刺一事就是剜骨的疼痛,被丞相冷落后还像是伤口撒盐,想着想着他就呜哇哭了出来。

眼泪掉的凶,手心不够就用手背来擦,小臂一翻伏月看到他袖口下的绷带,原本只是露出了一小点,他捻着袖口往上拉,谁知掀开了长长一片。

他脸色一变,声音冷得吓人:“这伤是如何来的。”

北鱼抬头,饱满的泪水不断下滚,他鼻腔浓重地说:“那晚在等到丞相之前,先遭了行刺,今天爬墙,旧伤复发了……”

伏月眼神一凛,眸底闪过一抹愤怒。

北鱼没看到他表情,因为眼泪又把他雾化了,他低头哭说:“朕知道朕这样实在不妥当,可朕怕丞相与朕生嫌隙,朕与丞相关系本来就不好,朕的信丞相没有几封是回的,但是朕一直没有忘记丞相的教诲,丞相说要了解民意,朕就去学琴体恤民心,朕没有偷懒,琴学了许多,朕给丞相弹琴,也是要告诉丞相朕已经做好功课,朕努力让丞相满足,丞相不要对朕冷冰冰……呜哇。”

他说着,像是终于受不了太多作业的学生一样,已经有些崩溃了。

伏月见他哭得那样可怜,上前一步将他拉近自己:“信不是不回,臣的行程变更太快,塞外封闭,臣多次让陛下终止信件往来。”

“乐曲怡情,不应该是为谁所学,而是应该知道这对民生有益,倾情考察。”

“没有不见你,臣这两日不在府邸……第一天确实是不想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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