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手中的浇花壶偏离了方向,浇了一地的水,予琴满是诧然,几乎以为是她听错了。
“胡容华在何处?可还活着?”观景台是有多高,予琴是知道的。
依照她所想,从那里跌落,只怕是活不了了。
果然,小黄门的声音低了些,“发现的时候,人已经断气了。”
“多谢你将消息报给我。”将浇花壶放下,予琴来到小黄门身旁,给了他一片银叶子。
起初他还想推辞,他来报信是想给栖凤宫留个好印象,可予琴坚持,他只好收下。
再度冲着予琴行礼后,他离开栖凤宫。
予琴回到廊下坐在椅子上,想着小黄门的回禀,眉头微微蹙起。
既然德妃下令要彻查,就说明不知凶手是谁。
胡容华好歹是个有品阶的妃嫔,出行的话身边至少该有两个宫人跟随,却偏偏从观景台跌落……
也就是说,她出事的时候,身边的人或是被她支走,或是没有跟随。
关于这件事,等之后找来胡容华宫里的人问一问,也就知晓了。
予琴心中奇怪,虽说她也打算对胡容华下手,可她没打算要她的命。
除非胡容华实在是棘手,否则她只会消失在这宫中。
但现在,她还没有下手,胡容华就出了事。
这后宫之中,她究竟是惹了谁,才有了这杀身之祸?
——
马车内,谢雁归靠在软垫上,一条腿曲起,胳膊搭在上面,另一条腿折过来,脚心冲着曲起的那条腿。
虽说于女子而言,这样的坐姿豪放了些,尤其她还穿着裙子,可周谨并不在意。
他同样靠在垫子上,双腿盘着,其中一只手执书,目光落在书上。
他能够感受到谢雁归的目光不断在他身上扫量,那种眼神,颇有些不怎么正/经的意味。
虽然周谨的目光落在书上,可实际上半天没有翻页,他一个字都没有看进去。
他手中的这本书上是配着画的,这是一本山水集。
可只要他看向书上画着的图像,脑海中便不由自主地响起安阳的声音,“谢雁归也有一份,她还看过呢!”
这话,已经在他脑子里绕了好半天了。
难得的,他无法将注意力集中。
索性,周谨放下手中的书,转头看向谢雁归。
她的目光正落在他脸上,他恰好转过来,两人目光相撞。
这一瞬间,马车内顿时萦绕着一种说不上来的氛围。
谢雁归稍稍挪了挪目光,看到了周谨通红的耳根。
她有些奇怪,于是低头看向自己。
尚不到九月,天还热着,尤其是晌午,所以她今日穿的是月白色的裙子,与周谨素日里穿的长衫很是相配。
虽说她的坐姿不如周谨那般,却也什么都露不出来。
可这好端端的,他为何耳根红了?
谢雁归心中疑惑,却不知如何开口询问。
大概只有在周谨面前,她才会有这样的小女儿心态。
“是……安阳郡主。”周谨的声音传来,谢雁归抬起头,有些不明所以。
“她与我说,送了你一个箱子,你打开看过,她……也送过我一个,我也看过。”
原本他发现了谢雁归时常被安阳叫走的用意,是想要跟她谈一谈的。
可当下的情形,根本就谈不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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