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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腰挎青色古朴长剑的少年藏在人群之中,遥遥望着那个衣衫凌乱横躺在地上的年轻人,喃喃念道:“原来他就是王令啊。”

王令抹了一把脸上残余的凉水,环顾四周,市井货郎、布衣百姓、公子小姐尽皆有之,楼上还有几个睡到午时方才起床看热闹的窑姐儿,穿得比他还要扎眼,心想坏了,自己怎么就被直接抬到街上来了,还是热闹非凡的瓦市,不禁懊悔昨夜见猎心喜要求柔兆让自己入梦的行为,不然也落不得这般狼狈的下场。

李忠见他刚一醒来便只顾着东张西望,啪的一声脆响,拍打惊堂木怒道:“大胆王令,竟敢藐视我等,来人呐,先打他二十大板,让他清醒清醒。”他要给王令一个下马威,好叫他招供。

“什么?!”一听这个贼眉鼠眼的官员,一上来就要打自己板子,王令惊得站起。

李忠喝道:“大胆!谁让你站起来的,给我按住他,再加二十大板!”当即便有两名衙役走到王令身旁,一人一只手刚要按住王令的左右两肩,还未触及到王令的身体,便被一股气机震得连连后退。

“我倒是忘记了,你小子还是个武夫,那便没办法了,麻烦诸位总旗随便出两人,助本官镇住此僚。”李忠狞笑道,刘继以及王佃雨二人自觉地向前一步,他们两个属王佃雨脸上的得意之色最为明显。

张钟离和曹庸齐齐皱眉,前者沉声道:“李大人,尚未开始审案就要动用杖刑,是否太过霸道了些?我看还是先不着急用刑,待我们审理过后,若此子仍有不当之举,那时再动刑也来得及。”

刑讯在这个世界并没有那么多顾忌,遇到负隅顽抗的嚣张歹人,动用刑罚令其服软是被律法允许的,曹庸在这件事上本就需要避嫌,此时见张钟离已然开口,附和道:“张大人所言极是,我看王令是刚从睡梦中惊醒,一时六神无主乱了方寸,也算情有可原,不如暂且先饶他这一回。”

见这二人都在替自己说话,王令便知晓了高案后的另一人便是张钟离,只是他现在心里仍是困惑,知道使团今日要审查此案,可又为何要选择在这瓦市开堂呢?直到他在人群中看到了卢佳磊的身影,方才醒悟过来,想必李忠定是知道了前阵子街道司会审一事,知道世子卢佳磊已经亲自作证为自己翻了案,虽说当日传了三名证人,但都是被卢佳磊事先威逼利诱买通了的,此刻直接将堂审搬到瓦市,随便拎一两个人出来,都能认出王令就是那天在街上行凶的人,他要是李忠,也不在乎一审的判决,那只是街道司内部的审讯,在钦差面前做不得数,只需将一审的证词推翻,理由嘛......案犯威胁逼迫证人做了伪供,这个理由就足以应对。

虽然这案子在街道司已经撤销,可在皇帝那却仍是挂着名的,东川候为了这么点小事一直诉状告到京城,皇帝又为此钦点了刑部和御史台赴青州查办,使团身负皇命出了京城,在前来青州的路上,你说翻案就翻案,这不是拿皇帝寻开心嘛!

不管他卢佳磊有没有翻案,使团都还是要继续审一遍,而李忠的目的也不仅仅是为了这个案子,他要先办了王令,一旦王令被判处有罪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当日确有流民当街冲撞东川侯世子,接下来便只需要将此事放大,言明流民入城的危害,往小了说影响城内的安定和谐,往大了说万一其中再有一两个晋国的细作......这便是李忠打的如意算盘。

虽说有张钟离同行,他们二人是相互监督,但张钟离能不能安然无恙地回到京城,又是另一档子事儿了。

李忠二拍惊堂木,睥睨着王令道:“堂下何人呢?”

王令在心里问候了一遍他老娘,不卑不亢地回应道:“小人王令,见过诸位大人。”

“何许人也?”李忠道。

王令道:“定州人士。”

“既是定州人士,又为何会出现在青州啊?”李忠明知故问道。

王令扯了扯嘴角,心里对这种没屁膈愣嗓子的烂词恨得牙痒痒,脸上却极为平淡的道:“北方贼兵侵略故土,为保活命,不得已才随着难民队伍迁徙至青州。”

李忠突然扯着嗓子怒斥道:“满口胡言!你有此等武艺还能沦落为流民?我看你分明是晋国安插在青州的细作!来人!动刑!”

真他喵是个人才,才问了几句话便要动刑,这人的脑子是不是有什么毛病!晋国细作?我要是晋国细作第一个剁了你这个杂碎,这么大一顶帽子扣下来,你玩呢?!王令的心里一阵无语,虽说是以看过李忠的资料,知道他急功近利没多大水平,但亲眼见过之后,王令不由得怀疑罹罪长歌的情报人员,是不是太过保守了些,还是说他这般毛躁另有别的目的?

人群当中,傅鸯看得发愣,虽说他并不了解孙启毫和王令之间的关系,但是对自家元帅却是了解得紧,那个潭边垂钓的老者能与元帅交情莫逆,他相中的后辈绝不可能是敌国细作,昨夜便觉得这李忠不是什么好人,但看着也不像是个做事没脑子的,怎么才问几句话便断定别人是细作了?忒草率了些。

张钟离扭头看了一眼李忠,冷声道:“李大人,你说这王令是细作,可有确凿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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