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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慎言惊讶道:“我爹的这本笔录竟是完本?”

“是。”

“那余下半本在何处?”

“仍在架阁库中,”李才捷挤出个苦涩无奈的表情来,解释道,“就在那些户帖青册之中。那些青册虽每三年就被抽检一回,但说实话,下来办事的人并不会真个认真检简,很多时候黄册原本虫蛀损毁严重,他们就算是想一一核查都难以做到,故而通常就是走个形式罢了。录簿藏在其中应是十分安全的。”

李才捷当了数十年的管勾,这其中的门路算是被他彻底摸清楚了。仍旧是那招“藏木于林”,极其好用。

“那李叔你昨日知我来过后就赶回衙门,可是想要回去取那另外半本录簿的?”蒋慎言想起这细节,追问道。

李才捷先是倍感意外,后琢磨出来,恐怕她这是从自家夫人口中打探出来的,于是老老实实地点头,回说:“正是如此。”

这般说明开来,蒋慎言就觉通顺了。李才捷本想取个东西去去就回,结果没曾想会遇到从宜城归来的柯玚,被他拉着整理卷宗。如若架阁库一直有外人,那他自然是无法将录簿取出的,这才一拖就拖了整宿。

祁时见此时是旁观的看客,最是清醒,他直言点破:“刚才本王问你,从焦鲁手中拿到录簿这时可有翻阅过?你是如何回答的?”

李才捷猛地绷紧身子,摆手道:“下官,下官没看过。只是在后来拆解的时候匆匆看了两眼而已。”

蒋慎言知道祁时见要求他重新当着她的面回答一遍,是想让她判断此话是真是假。说实话,她也的确全程都在细细观察李才捷的表情,得出的结论与早些时候的判断一模一样。李才捷在这个问题上是坦白的。

女郎偏头朝祁时见微微点了点头,当做回答。

对方收到那信号,眼帘一垂,思索了片刻,而后不动声色地站起身来,朝李才捷走来。

李才捷不知他此举何意,不禁紧张得发抖,仰着脖颈如待宰羔羊,惴惴不安地盯着祁时见的动作。

小兴王负手立在他面前不过咫尺之处,少年并不健硕的身形投下阴影来,在这瞬间却似一堵墙、一片雾,压得李才捷喘不动气。

他听见祁时见手中应是握了扇子,正一下一下击在掌中,那声音紧紧钳住他的心跳,驱使他心跳骤然加快,不知不觉脊背竟出了一层细汗。

连一旁的蒋慎言都要感叹,祁时见如若似盯住猎物一般看向某人时,那压迫感是足以令人心慌胆怯的。此时她也无法判断祁时见意欲何为,不禁替李才捷担忧起来。

“李才捷,欺瞒本王的下场你该是知道的吧?”

男人以为他不相信自己方才所言,想起刚刚自己吃过的苦头,赶紧叩头回说:“知道知道,下官没有半句虚言,还请殿下明鉴。”

“抬头说话。”少年忽然问道,“你可知蒋捕头、焦经承之死,与何人有关?”

惊于此话,蒋慎言猛地站起身来,眼睛圆瞪梭巡在二人之间,一边好奇祁时见是从何判断李才捷对此知情的,一边又急切地想知道李才捷的回答。

只见李才捷微微抬起的脸庞已经失了许多血色,显得苍白无力。许是连他也没料到祁时见会问出这般锐利的问题来。

他张了张嘴,艰难地挣扎道:“这……这空口无凭……下官,下官不好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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