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楼了兵可说的是这段江面?”
“应该是此处了。”
“雾这么大,会不会看错了?”
“船要是真的沉了,人也该被水冲走了,怕是不好找啊。”
“是不是看错了、好不好找,也得彻查之后再做判断。上头说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若一时疏忽让贼人跑了,你我都得吃不了兜着走。下马。”
“是!”
这队人的对话一字不落地清晰传入蒋慎言与祁时见耳中,那“沉了”二字,让他们心中一惊。
两人对视,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自己的惶然。
蒋慎言吞咽了口水,把到嘴边的话顺了下去。她怀揣着满心的担忧与疑虑捂住自己的嘴巴,尽力放缓呼吸。祁时见亦是绷紧身体,纹丝不动,希冀这些人赶紧从他们身边走过去。
双方不过十步之遥。倘若这些兵丁有心梭巡四周,该是很容易就能发现草丛中的身影。可他们此刻的注意力全在江面与浅滩上,根本没在意脚下的情形。
火把一亮一暗,就将送到嘴边的肥肉给放走了。
直到他们簌簌踏着草地的脚步渐行渐远了,蒋慎言才终于松懈了呼吸,长长吐出一口气来,再晚片刻,她怕是就要把自己活活憋死了。
“殿下。”女郎急切地望向祁时见。
少年当然知道她眼中的紧迫是什么意思。“该是影薄他们的缠斗引起了守兵的注意。”
船沉了,这句话如沉在他心底一样,重重压在胸口。只希望他呼唤的援兵能及时赶到。
少年抬头望向官道上的军马,果决道:“走。”他手臂一提,蒋慎言就被他拽起。女郎一瞬就明白了他的意图。两人携手猫着腰背向官道小跑而去。
八匹高头大马就稳稳停在道上,无人看守。看来是这些骑兵瞧着夜半无人,就放松了警惕。
祁时见相中一匹强健稳重的母马,让女郎先行跨上马背,自己在飞身而跃稳坐于后。在双手牵住缰绳的一瞬,马镫便用力夹向马腹。
“驾!”
祁时见这声催马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响亮醒耳。已经行至江边的士兵听到,当然猛地一惊,可待他们再回身追赶时,能抓住的却只剩孤零零的背影,一身玄衣隐于暗夜之中,再寻不见。
马蹄踏碎水汽,沿着官道一路飞驰。伴着踢踏如雷的快马扬鞭声,还有悠长如夜枭啼鸣的哨声。
祁时见忽然一勒马头,撒欢的铁蹄急急刹住,让女郎在他臂弯之中一震,险些踉跄咬到舌尖。
“怎了?”蒋慎言偏头问他。
“有声音。”
见少年眉头微蹙,她又提心吊胆起来。“是追兵吗?”
“嘘。”祁时见示意她噤声,竖起耳朵听着在女郎听来根本鸦默雀静的响动。
很快,蒋慎言还真是抓住了一丝古怪的风声。
“来了。”少年再说话时,眉眼已然舒展,看来他是知道了来者的身份。
只见几个黑影从天而降,仿佛凭空变出来的。若非猜到了对方是谁,蒋慎言的心脏都要被这下给惊得从嗓子眼儿里蹦出来。
“主人,我等护卫来迟。”
玄衣卫抱拳而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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