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郎怪异,这人从来都是生分得很,趋炎附势拍马屁,何时想起在她面前充长辈的架势了?她一时有些不适应。
牛英范自顾自地说道:“本官原本不想拿出来的,但你这般执着……唉。”他话说一半像没说似的,听得蒋慎言胸口发闷。
“府尊大人,您到底想说什么?”
“本官问你,”牛英范突然正色,对她说话也不再用“天师”的敬称,那姿态还真像是个家中长者,“你是不是在找你父亲的手札录簿?找到了吗?”
蒋慎言猛然大惊。她做足了准备要与牛英范斗上几回合,结果全没料到对方一开口就使了绝杀。
女郎惶然,完全忘了掩饰自己。“你……怎么知道的?”
可牛英范的绝杀显然没打算到此为止。他又道出令人惊诧不已的话来:“李才捷那老小子可把那录簿乖乖交给你了?”
“你……!”冲击太大,蒋慎言显然懵在了原地。
牛英范却催促道:“哎呀本官知道你有一肚子的问题要问,可眼下不是好时机,你先赶紧回答,他给了还是没给?”
也不知是牛英范的气势逼人,还是他此刻眼中确实真挚万分,让蒋慎言心中防备松懈了下来,张张嘴,道:“给了,但是丢了半本。”
牛英范一愣,追问:“如何是半本?”
蒋慎言从他神情觉出了端倪,反问:“如何不是半本?”
对方果然没设防,直接急切道:“本官看见时还是整本啊。”
“何时?”
“就是你爹娘刚死的时候。”牛英范一着急,直白也没个遮拦。
蒋慎言由此看出他是真的焦急,不禁纳闷,且不说他此刻态度是如何反常,就单论他知道那录簿的事。依照他往日昏庸无为的脾性,恨不能把清水和成稀泥,该全力掩藏当年的案情才对,毕竟那时他就是这么做的,可如今却好像破案心切,比蒋慎言这个待报父母大仇的孤女还要着急。这就令她百思不得其解了。
“演戏”,蒋慎言脑子里突然跳出这个词来,不由得绷紧了脊背,感到一阵寒凉。
牛英范并没察觉她的警惕,摆了摆手道:“罢了,此事稍后再议,你既然得了半本,那可知里头少了残页?”
女郎的眉心皱得不能再紧了,脸上渐渐失了好颜色,声音也跟着冷了下来。“府尊大人,您若是知道什么,不妨直说吧?”
“我……唉,你且等着。”牛英范就转身走到那绿羽红嘴的雀鸟旁,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把精巧钥匙,伸手去解那拴鸟的金链子。
蒋慎言从旁看着,不明白他到底所为何意,直到这人从鸟爪金箍里抽出张叠得方寸大小的纸条来。
她第一次见这倒挂鸟时就觉那金箍格外宽粗,用来拴这么小的一只雀儿多少有些夸张了。但那时她只当这是牛英范作风奢靡,故意炫耀才用大块的金子打造了锁链,谁曾料到这其中竟然另有乾坤?
牛英范将纸条塞给她,嘴里还念念叨叨着“本不该给你的”。
蒋慎言的眼睛紧紧盯着那纸条,魂儿都被吸走了,哪里还能理会旁边的动静?她手忙脚乱地把纸条展开,其中内容正中她心中的猜测——这就是上半本录簿缺失的残页!
他们百思不得其解,原来竟是被牛英范撕去的!可是为何?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为何没毁掉而是藏起来了?既然藏了,又为什么突然决定拿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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