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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官也知蒋捕头夫妇死得蹊跷,但有什么办法?咱们这安陆府中谁能管得了?兴王府吗?兴德王可是那蒋视清的女婿,小千岁是他最疼爱的外孙独苗。饶是我一个区区四品知府又能怎样?一介布衣出身,拼了命挤进这官场来,仍旧无权无势无依无靠,”牛英范缩了缩脖子,年过半百的人可怜模样活像个孩子,“谁都是飘飘荡荡一根草,谁又能护得住谁?你也莫怪本官绝情,若是当初没拦着这事,恐搭进去的人命就更多了。”

“如果只有一个蒋察就罢了,但这事越来越蹊跷。”牛英范闭着眼睛滔滔不绝,仿佛掉入了回忆不能自拔,“时隔九年了,你们一翻旧账就立刻有人跳出来,短短几日,安陆府又掀起了一场血雨腥风。本官是不知这背后究竟有没有相互关联,但最近这些时日的离奇案子可绝非巧合。”

“原来府尊大人你都知道?”蒋慎言从残页中短暂抽离,抬头意外地望向牛英范。

而对方却频频摇头,长吁短叹。“知道又怎样,不知道又怎样?很多时候,装糊涂不如真糊涂。”

蒋慎言并不能认同,但她或许可以理解牛英范缘何如此了。

“既然这样,那府尊大人为什么又不装了?”

知府倏地睁开眼,目中晃过一丝惊恐。“你可知方才来的那人是什么身份?”

蒋慎言当然知道,但她更想听听面前这人的看法,便摇头说:“不是强贼吗?”

“非也,非也,”牛英范急切道,“若是寻常强贼,本官早就喊人把他围堵缉拿了。可偏偏这人碰不得,他可是锦衣卫。”

“你想想,锦衣卫悄无声息地跑到安陆来做什么?你再想想你爹娘当时是怎么死的?”

蒋慎言眉头紧蹙,故意道:“不是仇家上门索命吗?”

牛英范果然急了。“哎呀,你就莫要跟本官提这茬了,都说了是万不得已,不是不翻案,是眼下还翻不了!你爹什么身手你不知道吗?别说安陆府,我看放眼整个湖广也没几个能打得过他,真要是强匪寻仇上门他会毫不反抗吗?”

“这分明是他查的案子触了谁人的死穴。本官翻了他的手札,除了这页记录的内容,根本没有什么特别,十有八九就是因为它才送了命。”

“你仔细想想,蒋捕头他死了,蒋视清为什么毫无动静?九年过去,他已是堂堂辽东都指挥使,手握十四万兵马大权啊,他为什么不翻案?不抓凶?不再找人继续查下去?九年时间,本官可没见他派一个人来!这其中道道还琢磨不出来吗,傻姑娘诶!”

“最近你跟在小兴王身后稍稍一掀风浪,京都立马就派锦衣卫秘密进城,还直奔我府衙来了,你若说它没有关系,打死我也不信!”牛英范分析起来脉络清晰,全不是往日那般痴痴傻傻的模样。

“这残页啊,就是颗毒雷子,谁拿着谁揪心。”他往后退了半步,好像蒋慎言手中的东西真的点上了信子,正呲呲冒烟,“你若要坚持查到底,本官给你所需方便,也算是还了蒋捕头一些曾经的恩情,但唯独一条,可千万别再牵连什么人进去了,算本官放下老脸求你。”

听罢,蒋慎言沉下了脸。她既觉得可悲又觉得可怜,心中郁郁,可又能理解牛英范话中的退缩与无奈。从方才就察这人脸上的真诚,知道他是发自肺腑的劝阻,便更加心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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