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慎言陡然想起这人说过有仇必报,白衣鬼固然欠他人命,而祁时见当初在的府衙大牢中刑讯逼供,亦确实逼死了他的一个手下。莫非,陈治是为了那人才谋算到了今日?女郎不确定,若是寻常人她或许可以预判一二,但陈治这疯子的路数实难断定,就连祁时见都再三叮嘱她要当心此人,足见他的威胁力。
恨自己相术不精,这人她根本算不透。
女郎咬咬牙,试探道:“你若是为了寻仇索命,那你曾说过,我身上亦欠了你几条命。如此,你岂不是要连同我这里的一份一同清算了去?”
陈治笑而不语,对她能说出这话倒没表现出意外。蒋慎言察得,看来他心中还真动过这个念头。
“算是要算的,但不是这么个算法。”男人看上去并不算特别聪慧的长相,甚至五大三粗到让人怀疑他是否识字,但仔细看,目光却处处流露着精明。他一眼看穿蒋慎言是在试探他策划行动的真心,推断他的目的。
陈治有心让女郎省省力气,直言道:“不必想得太多,我对那祁家小子下手的原因很简单,不过就是为了引出那狗杀贼的白衣鬼来。”
蒋慎言不擅掩饰神色,难免惊讶外露。“引白衣鬼?那跟祁时见有什么关系?”她一时猜不透陈治的逻辑,不敢肆意妄言。
陈治浓眉一动,恍若蚕虫抬头,皮相上挂着若有似无的讥笑,道:“怎么,你到现在都没理清其中的关系吗?小鹄嘴儿啊小鹄嘴儿,该说你是当局者迷还是被那祁家小子勾得丢了魂,平时不是挺机灵的吗?怎么竟连如此明显的事情都看不透了?”
女郎被调侃得耳根一热,忿忿道:“你莫要顾左右而言他,有话直说。”
“哼,”陈治坐起身子来,手撑腿,朝女郎探近了些,语气中尽是玩味,“你就没发现,那白衣鬼对祁家小子自始至终的避让?”
“为什么枝杉船厂后,白衣鬼就没了动静?”他拇指一点关镇,“为什么这些托线孙被扔进安陆卫大牢那白衣鬼却迟迟不现身?你可别说是卫城戒备森严,那狗杀贼进不去。这其中猫腻,你就没品出来?”
“祁家小子大张旗鼓在安陆城舞东舞西,动了多少白衣鬼的禁忌,他刀尖舔血杀了多少人,怎么就从来没去动一动兴王府的主意?”
蒋慎言听得,本想跟他解释前夜分别之后,他们在回程江上遇到了白衣鬼的事情。可仔细琢磨琢磨,船上对质之时,白衣鬼也确实只想要她的命,而未对祁时见有过任何威胁。甚至在与影薄一斗之后,就销声匿迹。并未听说影薄重伤了他,故而也不存在隐匿养伤的说法。这么看来,白衣鬼是心甘情愿藏起来的。
可惜陈治听不见蒋慎言的心声,若他知道女郎被自己说动,一定得意洋洋。男人自说自话继续道:“白衣鬼是朝廷的狗,这是肯定的了,至于是哪个狗贼养的狗,这就有说头了。可好好想想你爹娘当初是怎么死得,若不是被自己人背后捅刀,以刁鹄嘴的功夫,怎会死得这么容易?”
男人突然嘿嘿一笑,眼中却是杀意不是笑意。“不瞒你说,我还真可能知道是谁派人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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