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
杨乃武笃定说道，眼睛微眯。
……
初六，中午，开龙堂。
时间节点是卡着红旗四爷回来的前一天。
每一次开龙堂大会的开启，同样也等于是一场权力的洗牌。
不仅是诸堂合力可以罢免香主。
同样地，四票以上，香主也有权利问责各堂口，罢免任意一位红旗爷。
“礼堂的王大河是墙头草，谁赢帮谁。心思诡秘的杨乃武算是被收买，刑堂那边，等下就把阿金扶上位，执堂是我的崽。郑启贤就算是回来，凭什么跟我斗！没了东堂的身份，他光是一个坐馆儿的身份够做什么？”
曹达捋了捋发白的胡须，望向马车窗外的光影，怔怔出神。
格林记推出的蓝料花草蝴蝶玻璃，来自欧罗巴的先进技术，号称是一两白银一两蝶，整块拿来做了车窗，不可谓不奢豪。
窗外的光影婆娑，枯枝老叶晃动，风一过，枯黄的叶片飘落。
曹达的眼里多了一丝莫名的意味。
“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该凋零的终究会凋零。”
兴许是觉得这样的念头不太好。
曹达赶忙甩了甩脑袋，只是明明窗户是关着的，他依旧觉得有一些寒意，又紧了紧身上的大衣。
这时候曹洪的声音传来。
“爹，到了。”
……
三杆八卦长旗撑破天。
白色的旗面，黑色的八卦在风中招摇。
熊熊的火焰在旗帜前的青铜大鼎之中剧烈燃烧。
“一祭东方甲乙木，好比桃园弟兄们，二祭南方丙丁火，三十九人同一伙，三祭西方庚辛金，胜如梁山弟兄们，四祭北方壬癸水，昔日匡胤未得志……”
曹达高念旗语。
校场周围，黑压压两三百来号人，全是天理教之中正式成员，听起来不算多，实际上至少有二三十号都是一练层次的武夫。
平日这些人也都是各堂口分置下去的管事儿。
另外若是再加上外围的成员，能够在短短时日内扩充到一千来人，冲击县衙都足够了。
偌大的校场，肃穆庄严，静得只有曹达一个人的声音。
“重公之用，本无偏党，唯德所在，岂隔亲疏，杨乃武虽是四哥提拔起来，但是梳理钱财，逐有成效，秉持正直，既有德行才干，武道亦不输给在场任何人。”
“龙舟死斗，杨乃武更是壮我天理教威风，争来码头是一大功。如今，他更是踏身入‘筋菩萨’层次，四哥虽不在此，亦有言过，精为内举，量能考行……是以，我推举杨乃武为我西堂堂主，红旗五爷，在场诸位红旗爷，还请表决……”
曹达缓缓说完，目光又从一众教内管事身上扫过。
杨乃武晋升红旗爷，本就是交易中的一个主要项目。
他累死累活不就是为了这个名头，西堂堂主，红旗五爷。
完成武库任务，获得新的词缀。
然后……痛击刘锡彤，掀了禹航衙门。
正常升任流程来讲是由红旗四爷提议，然后香主通过，杨乃武上位。
当然，倘若香主这边不给过的话。
要么是开龙堂问责香主，要么就是东堂请辞。
只是红旗四爷比较特殊，有一个坐馆主的身份，香主不给过的话，直接上书到总部，表明功绩之后，上面会派护印来考察，考察合格，杨乃武也可以绕开香主上位。
然而……
今日的话，红旗四爷根本不在。
这个时期，要提拔杨乃武成为红旗五爷，那就得开龙堂，获得四票及以上，香主拍板才有成为红旗五爷的资格。
而冯远山与杨乃武本就是串联在一起的。
所以搞定曹氏父子之后，无论怎么算，杨乃武升任红旗爷这样的事情，也就成为了板上钉钉。
“我同意。”
礼堂老大哥，王大河，一个已经上了年岁的老头，第一个举起手来表决，可谓是无比的果断。
“杨乃武为咱们教内外作出不少的贡献，我也同意。”
冯远山暂代刑堂主事说道，内心深处却是难免有点酸溜溜的，辛辛苦苦工作五六年，自个儿竟比不上杨乃武这个待在教中不足半年的新血。
走常规途径入教的话，半年时间，有的新人闯三关都不见得能过。
曹洪左顾右盼望了望，他身后的阿金头颅勾下，眼神晦暗，手一直埋在袖子里。
至于，一边的阿媚则是目光喷火的盯着杨乃武的背影，她的一侧脸颊被杨乃武的骨刺给彻底毁掉，她深恨杨乃武，可是却没有表决的资格。
“我也同意。”
曹洪心绪有些不宁，总觉得一切太顺了，可这个时候，却也说不上是哪里不对劲，缄默片刻后，还是点了点头。
礼堂，刑堂，执堂，三个堂口已过关。
到了此刻，杨乃武就以东堂，红旗四爷代理人的身份站出来说话。
“小弟诚惶诚恐，我辈读书人本该是守柔不争的君子。”
话锋一转。
“只是如今世道纷乱，日新月异，东西大陆，百族齐争，我天理教自当在此世，披荆斩棘，乘风破浪。”
“是以，小弟毛遂自荐，担任西堂主事，日后钱粮事宜，必定是清清朗朗，为诸位兄弟，排忧减难，望大家听我之言，信我之心，子钊在此，谢过诸位兄弟了。”
杨乃武走到青铜大鼎边上，拱手合拳，躬身一拜。
“好。”
校场上的喝彩声此起彼伏。
“四票已过，下面我宣布，即日起杨乃武就是西堂堂主，红旗五爷。唯望你能够励我教风俗，深宜自勉，以证今日所言。”
曹达满含深意看了杨乃武一眼，缓缓说道。
杨乃武上去一步，再度躬身一礼，以示听令，待抬起头时，就见青铜大鼎，火光之中，光焰跳动，一行字迹蹦了出来。
熊熊的火光，炙得他脸颊生疼。
【任务完成！】
【说明：你成功在天理教中取得红旗爷的位置，奖励一枚白色词缀，想要使用词缀力量，请尽快举行装扮仪式。】
……
【词缀：巨骨行者！】
【品质：白色】
【说明一：披散头发，头戴铁戒箍，身穿一领白皂衣，腰系一条杂色短穗绦，颈挂一串九颗人顶骨数珠，背一个鲨鱼皮鞘子，鞘子里插两柄雪花镔铁刀……请尽情杀戮吧，行者！】
【说明二：装扮仪式契合度越高，获得词缀效果也就越大。】
【效果一：巨骨乃是发功源，人体腧穴之一，属于手阳明大肠经，激发巨骨穴能够攒积阳气，扫除邪寒，增强体魄，血气。不需修行，每日光照一个时辰，能够攒积到足够的阳气。】
【效果二：行者本从地狱出，能够吸纳死人头骨之中怨气，邪气，壮大自身体魄，百日修行，阎魔身成！不过也会带来巨量的恶气，邪气，影响人之性格，可以通过巨骨阳气，冲刷体内邪气。】
……
“扮演仪式？”
“镔铁刀，人头骨？莫不是以为我没看过水浒？”
杨乃武思绪从文字上一掠而过。
一场血腥厮杀？
呵呵，还有比禹航县衙更好的选择吗？
刘锡彤，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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