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中所有一切都需要小心翼翼,甚至思考都成为折磨,及时行乐才能抚慰这个残破的生命。
要么花天酒地享受人上人的尊贵,要么在戾气的折磨中变态,怎么看也是前者更好,对自己好,对别人也好。
苏服白第一次认识到光与暗可以是对等的,神秘、未知和恐怖都能藏匿其中。
或是沉闷或是清脆的响声,如雨点噼里啪啦不断绝,当察觉到它们真实的面目,恐惧消除一部分。
白茫茫一片,极力的搜寻,终于在光芒之中找到些许不规则的线条,它们凭空生出,在光芒之中,越来越多,彼此勾连,令苏服白不由想起自身皮肤底下隐现的文字。
这些并不是文字。
当相连的线条越来越多,它们便从天空中坠落。刚出现的时候最清晰,能看到线条的生成与延伸,当其坠落,线条因此而模糊,伴随着清脆或沉闷的声响,它们落在地上,翻滚几圈,因为失去速度,线条短暂的再次清晰,随后便被白光吞没,完全隐匿起来。也只有别的碎石坠落,恰好砸在上面,带动其翻滚,才会又一次短暂的显现。
地上的碎石看不清楚,只能看到石质的穹顶和墙壁上在不断剥离,坠落,难分远近,偶尔能捕获碎石落地的刹那,将其与声音对应,清脆的是在近处,沉闷的是在远处,仅此而已。
碎石剥落的位置在前方,方舀背对着,看不见,心里发慌,好在苏服白赶紧转述,才没有让恐惧催生出更强烈的呓语。
“怎么突然就碎裂了,也是宣医师做的?”
两人都想到宣常和雷猛所用的不起眼铁片刀,轻轻一划便能将石头如纸一般揭开,除他们之外还有谁能做到。
方舀想到更重要的事情,“你还要去找宣医师吗,这些碎石头可未必都是小的,万一落下个大家伙,砸的头破血流,呓语发作,必死无疑。”
自己的神骨,对方的神骨,都是绝对不能直视的。呓语发作时,即便不算严重,耗尽理性去对抗,还能注意神骨的禁忌吗?
他们两个已是走在钢丝绳上,危机,惊险,一阵风就能叫他们丧命。
苏服白松开胳膊,脱掉上衣,“把衣服顶在头上,穹顶比脑袋高不了多少,即便有大块的石头,最多就是疼一阵子,不至于头破血流。”
无需多解释,方舀明白他的意思,还是要去找人。
其实方舀也不是不能理解,可他太害怕了,无论往前往后,迈出的每一步都令他心惊胆颤,最好什么都不要做,就在远处等着,或许再过一阵子白光就会消失,一切都好像没有发生过。
不切实际的期盼着,双手动作很快,脱掉上衣披在头顶。
满地的碎石,正走都难何况是倒退,两人转换姿势,面朝石壁,背对彼此,脚下一点一点往前蹭。
一块拇指大的碎石砸在苏服白头顶。
石质穹顶离脑袋不过一尺高,除了感觉到被砸之外,没有任何伤害。
很快方舀也被砸了。
两人反倒轻松起来,未知的恐惧在心中淡化,只是,石头为什么突然就碎了,是人为,还是别的原因?
思考对神官而言不是件好事,至少眼下不是,得不到答案的思考令人烦闷,更会加深恐惧,催化出更强烈的呓语。
越往前走碎石坠落的频率越快,渐渐出现一些大块的碎石,拳头大小,砸在头顶还是很疼的。
两人都用手将衣服顶起,几乎贴着穹顶,身体尽量与石壁贴合,减小被砸的面积。那些碎石无论大小也只会顺着厚实的衣服滑落,最多在胳膊和肩膀位置擦一下,并无大碍。
未知会带来恐惧,因为他是未知。
就在两人松口气的时候,前方突然传出神经质的叫喊声,越来越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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