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说他像狗吧,他踩在地面上的四肢竟又各穿着一只鞋,不伦不类,让人看着十分别扭。那鞋可都是徐氏一针一线为他特地缝制的,也不知道珍惜些,这刚下过雨的泥泞地,穿着新鞋就往外跑,典型的妈见打。
并且他明明可以直立行走,偏要四肢着地浪,让人不由怀疑他是不是就为了多穿两只鞋。吴尘走到他身后,抬脚就给他屁股来了一下,甄四郎一惊,回头瞪了吴尘一眼,
“你是鬼啊,走路不带声儿的...”
吴尘听完又一脚踢了过去,而甄四郎屁股一躲,没踢着,吴尘大怒,
“给老子趴好了,再躲一下你试试!”
甄四郎拔腿就往院子里跑,那穿着鞋的四肢踩在泥地‘吧啦’直响,气得身后吴尘喊了一句,
“你给我等着!”
说完便不再理睬已经跑远了的甄四郎,顺着院中用碎石铺就的小路,独自朝大梨树走去。走到大梨树下,看清梨树上果然蹲着一个人,于是便仰头唤道,
“这位兄弟,要不要我给你拿点纸啊?”
梨树上那人噗嗤一乐,
“你这小郎说话还真是有趣~”
“原来是你!“吴尘眉毛一挑,这声音他熟悉的很,不就是昨日从自己手上脱身的那个人嘛,怎么,今日这是主动送上门了?
“呵呵...是我,不过今日来我一是寻你,二来寻你师傅,有劳将他一并叫出来吧,省的我再另去寻他”
来人倚在梨树树干上,语气平淡,像是在拉家常。
“好大的口气,你还是先下来吧,别把我家五郎压坏了...”
树上的人听完一愣,忙问道,
“哪个五郎!?”话音刚落,只觉眼前人影一闪,吴尘已经静静站在他的面前,微笑地轻跺了一下脚下的梨树枝干,
“这就是我吴家五郎,你压着它了!”
吴尘说完,不等那人反应,伸手便朝他的胸襟抓去,那人身体往后一退,堪堪躲过吴尘抓向自己胸口的手,然后像片树叶一般轻轻落向地面。可还没等他双脚踩上地面,眼前又是人影一闪,吴尘已经欺身眼前,
“挺会躲啊,三番两次让你躲开,我还要不要脸了啊?”
说着,一只手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揪住那人胸口的衣襟,刚要用力,那人急忙阻止,
“慢着!我好不容易找到一身合体的衣服,你别又给我扯个大口子出来,我不躲了,我们有话好说~”
吴尘听了,便松开了手,和那人一起落在地面上,双双站稳了。
“说吧,你究竟是何方神圣啊?找我和我师傅想干什么?”
来人向吴尘抱拳一揖,笑着说道,
“我姓冯,乃一念教教主是也~“
来人便是冯奋常冯教主,向吴尘自报家门后,便微笑地看着对方,似乎盼着对方在听到自己的名号后,会有什么激动的反应。然而,很显然他要失望了,吴尘听他说自己是一念教教主后,只是重新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眼,然后语气淡淡地说道,
“嗯!好了!我知道,前面就是院子大门,好走不送!”
说完转过身去,向院子那头一直看着两人的甄四郎招招手,
“走!回屋睡觉,大半夜的瞎溜达啥,瞧你把新鞋踩的,下次别想我娘再给你做新鞋了~完蛋玩意儿~”
冯奋常站在身后,看着吴尘渐去的背影,人有点傻眼,脸上也不自觉地发烫,自己万人之上这么多年,何时被人如此这般无视过,冯教主感觉自己的心都快被强烈的屈辱和尴尬给搅碎了。
“岂有此理!“冯奋常冲吴尘的背影一声大喝,吴尘身体一顿,缓缓扭过头来,
“怎么?想打我啊?”吴尘冲冯奋常轻蔑一笑,转头又看向,正从远处走过来的甄四郎,冲他一努嘴,
“你!过去干他!”
甄四郎听完直摇头,
“俺才不要呢,打架会把俺新鞋给弄脏的...”
“擦!你都踩了一晚上了喂!我特么...”吴尘都被气乐了,嘴里骂着,弯腰就要脱自己脚上的鞋,另一头的甄四郎连忙往身后跑,跑了一定距离后,停下来大叫着,
“等等,那可是你娘新给做的鞋,你又想拿它丢我是吗?这满地的泥巴你可想好了啊....”
“你....“
吴尘一听有道理,只好讪讪地放下腿,气鼓鼓地瞪着甄四郎,甄四郎也不害怕,反瞪回来,还不忘冲吴尘吐舌头挑衅。
这并非甄四郎疯了,而是因为他和吴尘相处久了,心中早就明白吴尘其实就是个刀子嘴豆腐心,在吴家平日里他也只是对家里的男性会吆五喝六,偶尔也会上手上脚,但甄四郎知道那只是吴尘亲近熟人的一种方式,只有被他当做自己人,他才会以如此不见外的态度地对待对方,时间久了,甄四郎自然也就不会像当初那般怵他了。
吴尘瞪着冲自己不停做鬼脸的甄四郎,瞪着瞪着自己也笑了,而就在这时身后传来冯奋常吃惊的声音,
“那...那只狗竟能口吐人言,莫非它是...”
吴尘扭过头,见身后的冯奋常一脸惊恐地望着远处的甄四郎,于是语气平淡地回答道,
“对!他是个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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