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历的思绪轰然炸开,甚至失态地突然站起来,立刻下去就要去看看;如懿脸上有些惶恐,身形都有些哆嗦着让开。
璟瑟跑得比皇帝都快,手里的杯子都摔在了地上,溅湿了她的衣裙,茶叶沾在她的鞋底,被她带进了寝宫。
一声压抑的哭腔传来,正是璟瑟的声音。
太后先不急着过去,只是坐在主位上轻轻叹气,合上眼,说了一声冤孽,然后睁开眼,目光凌厉看着如懿。
如懿的脸上很精彩,又是惶恐,又是庆幸,还有害怕,交杂在一起,变幻莫测,很是精彩。
“如懿。”
太后拨弄了会儿手上的佛珠,如懿听见声音看过去,只能看见太后脸上意味深长的神色。
“哀家倒是好奇,打从皇帝登基以来,你犯下的无数错,都足以让你诛灭三族,至少也得让你被打入冷宫,终身幽禁。”
太后顿了顿,看着如懿脸上一丝淡淡的得意,嘴角有些冷笑,拨弄佛珠的手突然停下,静静看着如懿。
“你还记得你姑母吗,前儿不久,哀家倒是梦到了你姑母。”
如懿愣了愣,似乎不明白,太后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事儿;而座上的人只是淡淡笑了笑,看了旁边的仪贵人一眼。
对方立刻会意,松了眉眼,眼睛里也有些隐隐泪痕。
“嫔妾先去看着些,免得皇上对贵妃情深义重,一时情急,伤了身子。”
太后点点头,说了一声去吧,仪贵人便款款下来,剜了如懿一眼,赶紧去了寝宫那边;而如懿仍跪着。
“太后,臣妾也先去看看皇上。”
如懿说完就要站起来,福伽一个眼神,成翰直接上去,一把摁住如懿的肩膀;他力气很大,如懿根本站不起来。
“乌拉那拉氏,你可知罪。”
太后没再称呼她娴贵人,而是直接报了她的姓,如懿脸上有些无辜;她是真觉得自己没做错什么。
自己也是永璜的母亲,为了孩子的前程,来和贵妃吵一架,想让贵妃改变主意,有什么错。
难道母亲不应该爱自己的孩子吗,自己都愿意为了永璜病死床榻了,那贵妃为什么不愿意,这不是足以证明,贵妃根本不关心永璜吗。
“太后,臣妾冤枉。”
如懿塔头看着太后,实在不理解,为什么大家都说她有罪;难道贵妃因为一己之私,不让永璜跟随东巡,就无罪了吗。
然而太后根本不吃这套,她稳稳坐在上首,盯着如懿的眼神冷如三尺寒冰。
高曦月是算是弘历的青梅竹马,也是当年弘历最疼爱的小家碧玉。
结果如懿不知道从哪儿窜了出来,仗着她姑母的威势作威作福,还恬不知耻说自己是红利的青梅竹马。
天爷啊,说出去也不觉得笑话,江南长大的女子,怎么和紫禁城的皇子青梅竹马的。
“乌拉那拉氏,哀家不和你争辩什么谁对谁错,哀家只告诉你,你趁着贵妃病重,上门与她争辩,致使贵妃病逝。”
如懿立刻抢白,看向太后的眼神倔强又惶恐。
“贵妃病重,那是她自己未能照顾好身子;且臣妾只是为了永璜的前程,才来和贵妃说道说道。”
如懿跪在地上,被成翰死死摁着,太后听了这一番论调,冷笑一声继续道:
“你这话倒说得好听,什么叫永璜的前程,难道你觉得永璜留在宫里就没有前程了。”
“还是你觉得,皇帝天不假年,急需要你来为大清基业筹谋了?”
接连的发文,让如懿有些招架不及;她愣愣看着太后,只能对上一片森冷的眼神;她顿时低下头,嘴唇嗫嚅着。
“太后,您如果非要这么说,臣妾百口莫辩。”
如懿只觉得自己好累,为什么宫里每个人都不能明白自己的良苦用心。
从自己当时劝太后喝汤开始,有一个算一个,大家都不理解自己。
这深宫真是寂寞的可怕。
太后听了这番百口莫辩的论调,也已经是厌倦极了;老人稍稍靠在椅背上,福伽立刻过去给她捏捏肩。
她看着如懿淡淡的脸色和嘟起的嘴巴,深深叹气。
“前儿,哀家梦见你姑母,倒是和哀家第一次见到她时一模一样。”
太后像是回忆起曾经在后宫厮杀的日子,所幸弘历是个被保送的,到最后也没费太大力气,唯一的遗憾也只有自己远嫁的女儿。
如懿点点头,看着太后的眼神更加无辜。
“姑母当时,因为毒药死不瞑目,臣妾现在想起来,还是心有戚戚,悲痛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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