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莱曼顿了顿，“恕我冒昧，您的观察不够细致。您不妨了解下其他大学同学的家境。对地事务部驻地人员薪水不高，但从没听说过谁，付不起孩子上大学的学费。”莱曼说得意味深长。
“埃特里亚和利弗茨商业发达，可能有商人给他们放贷款。”
“不收利息，也不用还本金的贷款。”莱曼笑道。“不管干什么，都有人抢着付钱。”
“为什么？”
“好吧，我们不谈这个话题。”莱曼轻咳一声。“总之，我不否认，个别胆小鬼活得很凄惨。但一般而言，每月一百五十银币挖不到魔法支持。”
保罗很是沮丧。难道教他魔法文字课的怀特老师，在故意撒谎？可怀特也确实放弃了里斯尔河委的魔法支持，选择做埃特里亚大学的临时讲师。
“对了，您这有一位怀特·史密斯吗？据说他应聘过埃特里亚大学的临时讲师。”保罗印象里，怀特老师说过，有个和他重名的怀特·史密斯。这个倒霉蛋通过层层选拔，结果埃特里亚大学的人通知错了。
“两年前回天上了，您没见到他吗？”
没戏了，保罗想。得重新编制预算，全部推倒重来。他颤巍巍地站起来，离开会议室。
“我会帮您留意。您有通信地址吗？我让有意向的给您写信。”莱曼起身送客。
“呃……我之后要去埃特里亚，快过年再回来。您让他们等几天吧。”
保罗原以为，只要叫莱曼发出招聘信息，应聘的信件就会像雪花般飞来，塞满自己信箱。到时候，还能用刁钻的考试题筛人，再压一压待遇。
可是，利弗茨大学只给这么点经费，保罗没法许诺更多。问一下埃特里亚大学给多少报酬吧，他想。如果那边经费充裕、给的报酬更高，就写信给莫奈部长，让他向利弗茨大学施压。如果那边经费也很少……再说吧。
雨月x日，保罗坐船去埃特里亚。
埃特里亚和利弗茨，分别在艾略湖的东西两侧。走水路单程十天不到，非常方便。
临行前，保罗又收到多米尼的信，说下地时拿到的那枚戒指，象征任命主教的权柄。保罗心想，他一介平信徒也没机会任命主教。即使拿来招摇撞骗、忽悠别人进教明会，也缺一个适当的头衔。
阔别三年再次下地，保罗还想过，给妹妹密瓦妮娅写封信。可惜，不管怎样，他实在是个糟糕的兄长。他甚至忘了密瓦妮娅现在几年级、有没有从教会学校毕业。即使去信问候，一时也想不起有啥值得写的。
左思右想，保罗给布兰德寄了两枚金币，托他转交密瓦妮娅。莱曼送了一大袋金币，但指不定哪天反悔。保罗不敢用。不过以他现在的能力，筹措两三枚金币倒不是难事。
然而，密瓦妮娅还需要自己帮助吗？这三年来，自己完全没关心过她。要是仰仗自己救济，早该饿死了。
有机会回去……短期内也没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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