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没做错。”贝尔诺站起来。“我在想，她也到结婚的年龄了……叫她过来一趟。”
“过来？”安德鲁没听懂。“去埃特里亚吗？大人，小姐她在利弗茨大学念书，恐怕没时间。”
“这，”贝尔诺指了指地板，“里斯尔河大区。她又不用对自己负责，我却不得不履行父亲的义务。跟她说，必须来，少拿上学的借口搪塞我。”
“几个月后她们放假，我去接她过来。可以吗？”
“行，你继续忙吧。”贝尔诺收起公文包，理了理帽子。
“大人，抱歉，您的房间还没打扫出来。暂住总督府的接待客房，您看行吗？”
“不用。”贝尔诺离开总督办公室。“我今天住旅店，明早就走。”
“大人，”安德鲁追出办公室，“弗林斯治安官一直想见您一面。”
“知道了，你回去吧。”贝尔诺摆摆手。
“大人，还有……”
贝尔诺在楼梯口站定，回过头，瞪了安德鲁一眼。“我让你做四级文员，”他说，“没想到四级文员的办公室这么豪华。你给我小心点。”
回到办公室坐定，安德鲁开始写备忘录。
遇事多汇报？安德鲁不确定贝尔诺是不是这个意思。他专程回来一趟，要传达的肯定不止这一件事。诺恩商会破产、致使利弗茨大学圣义专业运转受影响，自己确实要承担一部分责任，但这只是个特例。经手这么多事，总不能做啥都向贝尔诺报备。
他们家小姐的婚事，自己更帮不上忙。贝尔诺也没明确指示怎么做。至于保罗……
安德鲁的手悬在半空，稍作思考，又放了下来，没按铃。随缘吧，他想。
尽管贝尔诺要求做好接待工作，但保罗又不会特地写信告知行程。要是发动其他人像找通缉犯那样找他，反而惹得他不自在。
更新完备忘录，他才想起来，刚刚忘记问贝尔诺是否要配合天上找巫师了。算了，让地方上自行决定吧。
与此同时，保罗已抵达霍伦市。这是他生平第一次踏上里斯尔河大区的土地。
霍伦市位于里斯尔河大区的西南角。
保罗从埃特里亚继续向东，坐了二十天马车，便抵达这座城市。由于里斯尔河在北边拐了个弯，中间又有山脉阻隔，尽管从地图上看，霍伦市离里斯尔河很近，却享受不到水路运输带来的便利。离埃特里亚也不远，却不如从维贝格港口坐船过去方便。风景一般，没有特别值得称道之处。
在这种小地方，即使出示小绿本，也没人认识吧，保罗想。作为一名外地来的游客，他能做的，不过是在商业街上随便看看、到当地教堂做做礼拜。
保罗走进教堂，在中厅后排找位置坐下，闭上眼，默默做祷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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