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恩女神保佑。”
密瓦妮娅跪在卡洛林市的主教座堂中厅，默默祈祷。
“害怕吗？”
“嗯。”密瓦妮娅点点头。
“不会有事的。”凯德蒙惆怅地说。“对，无论如何，你都不会有事的……”
密瓦妮娅祈祷结束后，跟着凯德蒙，一直往教堂深处走。
离开明亮的中厅，越往里走越黑。外面还是白天，里面却是死亡般的昏暗。见习的年轻圣职者快步走过，密瓦妮娅不时侧身避让。
不知走了多久，凯德蒙停住脚步。
“我在外面等你。”他仿佛下了很大决心才憋出这句话。“进去吧，加索亚主教就在里面。”
密瓦妮娅敲了敲门。
“请进。”房间里传来苍老的声音。
他躺在床上，阳光透过窗户照在他的盖被上。床头柜上放了五、六本大部头书籍，房间另一角放了各种各样的工具——还有一盆水蛭。
原来风光无限的主教，也有如此不堪的时候。
“孩子，过来。让我看清你的脸。”
密瓦妮娅感到自己离死亡近了一步。
“病人总是不吉利的，离得越远越好。”加索亚和蔼地笑了。
“没有……”密瓦妮娅底气不足。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这是人之常情。”加索亚说。“孩子，你是哪里人？”
“密瓦妮娅·布莱斯，诺格森镇的。凯德蒙神父让我……”
密瓦妮娅说不下去了。
实际情况很简单。加索亚主教病重，尝试很多方法后依然治不好。凯德蒙知道密瓦妮娅可能懂一些巫术，就把她喊了过来。
“我听说，巫术都需要代价。我小时候听过一个笑话。一位总督病重，找来两个巫师看病。每个巫师都说另一个是魔鬼的化身，必须将其首级献给神明，才能祈求神迹出现。”
“后来呢？”密瓦妮娅问。
“总督说，保险起见，你们两人的首级一起献给神明好了。”
笑话罢了，现实远非如此，密瓦妮娅想。生病消耗的不止是体力，还有心力。他们会伸手抓住任何能抓到的东西——无论可靠与否。
“巫师总是在人最无助的时候趁虚而入。”密瓦妮娅说。
她并不认为自己是巫师。爷爷留下的是魔法碑文，来自露恩女神的神圣魔法，绝不是那些江湖骗子的小伎俩。
“这正是我在做的。”加索亚说。“我给他们施临终礼，他们让我享有主教的尊荣。”
“那只是您工作的一部分。我不会清理伤口，也不会用水蛭放血。您是露恩女神的代行，您的地位是露恩女神授予的。”
加索亚摆摆手，密瓦妮娅知趣地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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