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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您有一份首都地图的话,那么您就可以在上面发现,位于都城区中心的建筑并不是区政厅,而是阿凯迪亚这座海华斯最高学府。这是因为当初雷蒙尼一世在改建海华斯的时候把阿凯迪亚作为了构建整个都城区的基础。因此它也就自然而然地成为了这个大区的核心,这一点直至今日都没有多少变化。”

“您现在所看到的就是雷蒙尼一世的雕像,这位功勋彪炳的伟人不仅是帝国的首位皇帝,同时也是本校的建造者。这座纪念雕像当然也毫无疑问是市内的热门景点,但在非休息日期间我们拒绝闲杂人等入内参观。哦,对了,用手触摸雕像在去年已经正式被确定为违法行为,还请您在观瞻时务必小心。”老妇望着那尊横刀立马,足有三四米高的石制雕像,向紧跟在背后的李威瑟介绍道。

自两人从英迪拉教堂的正门出来后,老妇人就如一名称职的导游般,细致入微地向李威瑟介绍阿凯迪亚的建校历程、整体的规划布置、课程安排以及教育理念等等信息,仿佛把李威瑟当成了一名即将入学的学生一样。

“还有这个地方。”老妇人移动脚步,来到了离雕像稍远的一处地面。这里的砖石地面已经被挖开,露出了褐色的泥土。以这层泥土为中心,四周围了一圈木栅栏,栅栏正中挂有一张木牌,上面写着“正在施工”这几个字。

“礼务部已经决定要在这里再兴建一座雕像,以彰显帝国光复山南疆域的丰功伟绩。但具体是建造陛下的雕像,还是您父亲的雕像,目前还在讨论,尚未定夺。”她看向李威瑟,忽然笑了一下,“您觉得哪位比较合适?”

“……我不知道。”沉默了一路的李威瑟难得开了次口。“而且他也不是我的父亲。”

“唔……您和他的关系不好吗?”老妇人的眉毛动了动。“听说您现在在黑梧桐街自己租了一间房,没和他住在一起。您这是……离家出走?”

“算是吧。”李威瑟冷淡地回道。

“哦……您这个年纪确实是会出现这种问题的。”老妇人颇为理解地点了点脑袋,“跟父母之间产生矛盾,各种方面都很难相处,然后一个人搬出来住什么的,都很正常。不过我希望您不要因此就对您的父亲,我是说,养父心怀不满,觉得他不关心您。您也看到那封信了,要不是为了您,他也不会让陛下破除先例,然后亲自写信拜托我来帮助您。”

李威瑟向后缩了缩脖子,将那本就抬得不高的脑袋压得更低了。显然他并不想谈论那个人。

“抱歉,是我失言了。既然您这么不愿意和他扯上关系,我还是叫您弗兰索先生吧。”老妇人又笑了一下,简短地结束了这段已经有些尴尬的对话。她转过身来,冲两个偶然路过的学生点头致意后,向李威瑟招了招手,示意他跟紧自己。

顺着砖石小路穿过两三片草坪,拐过四五栋建筑,又沿着林荫道走了约十分钟,两人最终在一幢三层楼高的红砖房前停了下来。

老妇人从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从上面挑选了一把,打开了红砖房的大门。接着,她径直走到右手第三间房前,又数着钥匙串,从中挑了一把,拧开了房门的门锁。

“请进。”老妇人向身后的李威瑟笑道。

李威瑟跟着老妇人走进屋内。这是间算不上大的,空荡荡的房间,里面的家具只有孤零零的三个靠墙的木书架。老妇人在李威瑟进来后就将房门反锁了起来,接着又把正对着房门的窗帘紧紧拉上。做完了这些明显是为了防止偷窥的工作后,她走到了左侧的书架前,用食指搭住第二排某本书的书脊,稍微拉了拉,面前的书架便开始缓缓地向右移动,露出一扇坚实厚重的铁门来。

老妇人再次掏出那串钥匙,从左往右仔仔细细地数着,取了一把出来。她将那把正确的钥匙插入锁孔,并未立刻扭动,而是又从自己的脖子上取下一串项链。她握住项链上悬挂的十字形饰物尾端,插入到铁门上侧的一处隐蔽的孔洞内,随后同时旋转这两把“钥匙”,打开了这扇令几乎所有的小偷都束手无策的大门。

“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老妇人再次向李威瑟笑了笑,“这条通道平时不怎么用,稍微费了些功夫。”她走到铁门后的通道里,取下右边墙壁上悬挂的一盏油灯,“请进吧,弗兰索先生,注意台阶。”

李威瑟迈开步子,跟随着老妇人进入到了通道里。他的后脚跟刚刚落到第一级台阶上,老妇人就拨了拨挂有油灯的灯架。那扇厚实的铁门又慢慢地合起来了。

“请跟我来。”老妇人一手拎着油灯,一手微微提起裙摆,一步一步踩着有些潮湿的台阶慢慢向下走。

李威瑟亦步亦趋地紧跟在老妇人身后。不知为何,从他进入到这个狭长而幽深的通道里后,他就一直能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这股味道顺着他的鼻子钻到他的脑袋里,把之前那阵熟悉的混乱与模糊感重新带回了他的脑海中。于是他再次像三天前那样,左右晃动着脑袋,试图将这团混沌驱逐出去。

“弗兰索先生,您了解阿特姆石吗?”走着走着,老妇人突然问道。

“嗯?我、我不是很了解。”李威瑟含含糊糊地答道。

“那这句话您应该听很多人说过了吧?‘阿特姆石是社会的骨架,是文明的基石,是世界的核心。’您难道不觉得,这种奇妙而又美丽的石头,很像火吗?”老妇将手中的油灯举高了些,“神明将火焰赐给了人类,将人类从黑暗中解放了出来。同样,神明也将阿特姆石赐给了人,将人从蒙昧无知中解救了出来。即便是今天这般宏伟的帝国,也是靠着对阿特姆石独到的技术运用才得以壮大的。我相信,对于阿特姆石的研究也就决定了人类社会的未来。”

谈到阿特姆石的时候,老妇人的眼睛大了些,也亮了些,她似乎对这种神秘的石头十分热衷。

“嗯、嗯……”李威瑟下意识地应了两声,那种混沌、模糊的感觉仍然在他脑海中游离,始终驱之不散。

“所以您父亲在跟我提到您的病况时,我才会觉得难以置信。”老妇人回过头去,意味深长地看了李威瑟一眼,随后停下了脚步。

他们脚下的台阶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了,老妇人把提灯放下,举起双手拍打了一下。一道亮光应声出现,直直地照在场地的正中央,照在了一张木床上。

“欢迎,弗兰索先生,欢迎来到塔尔塔罗斯。”老妇人走到床边,把提灯放在地上。她脸上的笑容此时已经完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副严肃到有些冷酷的面孔。“我必须提醒您,从现在开始您所看到的一切,所听到的一切都要严格保密,不能透露给任何人。一旦我们得知您有泄密的行为,您和您的泄密对象就将得到十分严厉的制裁!”她将“严厉”与“制裁”两个词咬得很重。“您明白吗?”

“……是,是的。”李威瑟按着太阳穴,轻轻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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