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来那么多机缘巧合。”东家摆手道，“换成某去经营，只卖茶汤是卖不出那个价钱的，结果你叫了人去说书，又弄了那么多新玩意，茶汤的价格就算是翻好几倍大家也是满意的。”
“别的不说，某那婆娘也去做了次美甲。”东家又咂了咂嘴，“不过某这脑子是想不明白，这指甲涂上图案怎的会那么受欢迎来的。”
“可能是女性大多爱美吧。”沈若水回应。
“还有你那吃食，味道比别家酒楼的都好，也是下了不少功夫的。”谈话间水已沸腾，东家的手从桌上掠过，便摆好了五个杯子，依次向内注入茶汤。“不知沈大小姐这次来，有何指教？”
“指教谈不上。”沈若水接过茶杯，注视着眼前的中年人道：“我想知李东家最近半年与我二叔供了多少货，价格几何？”
东家的眼睛微眯，似乎没想到沈若水的提问那么直接。他手指在杯沿轻轻划了划，然后缓缓开口道：“不知沈大小姐要这做什么？沈家不都应该有账簿记录么？”
“确实是有账簿记录。”沈若水坦言相告，“只是在先父过世，我昏迷的这些时日中，分家有些条目不太清晰，需要核实一下。”
“沈老大的事，我深表遗憾。”东家低头叹息一声，“某一直觉得沈老大做生意的方式颇有见地，可惜不能看到他把生意做更大。”
“不过感情归感情，生意归生意。”东家轻轻敲击一下杯子，又抬起头来，“当初的合约是与你爹和族叔签订的，这条目，也不能轻易给你们看啊。”
“耶耶留下的东西，不就是我们的东西么？”沈轻灵急了，放下手中的茶杯企图争辩。
“二小姐此言差矣。”东家笑眯眯的，“现在这种情况应当找当时合约上的其他人来，重新签订才是。”
“这种合约确实算不得遗产。”沈若水啜了一口茶汤，依然是不温不火的样子，“不过我们既然是商人，还是以利润为主，李东家说呢？”
“哈哈。”李东家笑出了声，“沈大小姐倒是快人快语，那你不妨说说准备给某多少两银子？”
“用银子来估价岂不是看不起李东家了？”沈若水摇了摇头，“不如李东家自己开个价可好？”
“那某可就开价了。”东家眼睛一眯，给人一种择人而噬的感觉，“某就要你刚改建的那个茶楼。”
“你？”沈轻灵正要张口，却被姐姐使了眼色，又安静了下来。
“既然东家漫天要价，那我也能落地还钱。”沈若水好似对东家的压迫毫不在意。“以后沈家的进货价高半成。”
“半成，哼。”东家冷哼一声，“沈家大小姐可是打得一手好算盘，若是沈家撑不过这一关，岂不是空手套白狼了。”
“看来李东家对我沈家的近况了解颇多啊。”沈若水似乎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佯装惊讶道，“不如我多给些茶水费，劳烦东家讲些与我听？”
“都是些流言，当不得真。”李东家自知失言，再开口时气势上也就泄了三分，“那这账簿给你看，怎么也要十万贯吧。”
“十万贯，如果能看到整个茶行的账簿，倒也不亏了。”沈若水颇为光棍地一摊手，笑吟吟地道，“不过李东家也知，我沈家最近情况不妙，莫说十万贯，五万贯也是拿不出来的。”
“那沈大小姐让某开价，莫非是在戏弄某不成？”东家摆了摆手，“若是想拿某戏耍，劝大小姐早些熄了这个心思。”
“虽然钱拿不出来，不过我这里还有其他的宝贝。”沈若水从衣袖中掏出一个纸包，向前推了一下，“李东家要不要尝尝看？”
“嗯？”东家有些狐疑地打开纸包，却又咧开嘴笑了起来，“这茶叶算什么宝贝？我说沈大小姐莫非是看不起我这茶行？莫说市面上的好茶，便是内库茶某这里也收得一些。”
“东家一尝便知。”沈若水伸出手掌，比了个请的手势。
看到沈若水那么自信，李东家也有些纳闷，这沈家也做茶叶生意，沈大小姐不可能那么没眼力劲。莫非这纸包中的茶叶真的有古怪？
李东家在磨茶叶的时候便觉察到了不对，这茶叶的颜色似乎有些古怪，不似平时喝的茶。
在李东家烹茶的时候，沈轻灵有些好奇地看了一眼姐姐，虽然说姐姐之前就也就聪慧，但是这次病好了之后总感觉有一些不一样了。
这一个接一个的新鲜玩意，都是以前不曾见过的。
这样其实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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