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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雷扬起手,粉末状的眼翳在空中划出一条短暂的弧线,在光芒的照射炙烤下舞散开来。

细碎颗粒漂浮、盘旋,仿佛被看不见的力场所引导,缓缓被核心吸附过去,化作朦胧的雾帘将光源包裹。

光芒迅速衰弱,原本笼罩在亮白中的世界暴露出无数裂隙。阴影从建筑的边角开始滋生,在地面上蔓延不息。

尽管弗雷已经提前让泽琳打过招呼,可对黑暗本能的恐惧无法被抹去。

镇民们大多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在被风卷起一缕缕寒冷的湿气中,朝着「灯塔」顶礼膜拜起来。

剧烈温差制造了更多的云,如铅块般压在天际。

本不想掺和跪拜的石酒,继续在铁砧前敲打。却猛地感到膝盖一阵酸痛麻木,就这样稀里糊涂地也跪了下去。

“唉,老毛病……”他揉着罹患风湿的腿,颤颤巍巍地站起来。“有酒喝就不至于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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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成之后,「梦涌之子」的半身牵引着弗雷回到百鞭教堂地下。

在这里,早有个人等着他了。

“你醒了?”弗雷问道,“怎么不用梦境的力量召见我?”

“我在梦境里积攒了最后的力量,撑到你来见我。”

欢阳女士的声音几近失真。弗雷必须要很努力地去分辨词汇,才能听懂大部分。

“我已无力回天。梦境把我抛下,我将朽烂成凡泥。”

弗雷正想说话,嘴角一阵灼热,随后爆发出剧痛。

几道棘条将他的嘴封闭了起来,不允许他开口。

“听我说,不要……打断。”受难的痉挛使她不由自主地捏紧了石座的扶手。“时间……你还有很多,而我没有时间了。「尊主之剑」。”

石料松动,差点被掰下一块来。

“我感觉得出来。你还不完整,你只是单纯的「躯壳」。”欢阳女士挣扎着说道,“你继承自「尊主」的权柄没有觉醒。”

“……”弗雷没有回话的方法。他不像马鲁斯,一张嘴被封印,可以另做一张吐言。

“想飞升成「神」,就得抛弃「人」。无论是自身的人性,还是受之庇护的人类……”

她说得越多,脑袋上的叶片就掉得越快,向日葵的花盘逐渐显露,

“「尊主」就是死在这一疏漏上。”

说罢,欢阳女士沉默了一阵,像被风吹过的蒲公英那样摇了摇头。

“不不不……对你而言,还不到时候。”

弗雷急得握拳,就差把嘴撕开说话了:

都快要死了,还搁这猜谜呢!?谜语人死得不冤啊!

“……暮潮港。”欢阳女士梦呓般说道,“到暮潮港去,那里尚未沦陷。我知道,我在梦里看到的,真真切切;我所听见——潮汐低吟,于暗流深处,「棺椁」沉眠。”

这还是弗雷第一次听到她有明确的指示,真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可这一句话带出多少信息啊!为什么不能早说呢!

暮潮港,哪里是暮潮港?「棺椁」又是什么?

弗雷嘴上的棘条朽烂,不知是欢阳女士力量彻底散失,还是她有意让弗雷说话。

“你还可以……问我三个问题。”欢阳女士的话语已经模糊不清。

弗雷在脑内迅速整理了一下优先级,问道:“你授意开采的矿井里,究竟有什么?”

“不可言说的过去,一处祭坛,一处埋没的圣地。”濒死的窒息在啃啮她,“你们的小把戏动摇不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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