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说着,一边上下打量着郭淮,双手抱在胸前,心里犯起了嘀咕,这郭淮平日里不显山露水,怎在这事儿上仿若行家?
郭淮面露赧色,抬手轻揉鼻尖,像是试图掩饰自己的些许窘迫,眼神飘忽不定,逊谢道:“非也,在下并非道士,不过略通一二。实因家人笃信此道,故而知晓。”
此时,郭淮想起家中长辈每逢大事必求神问卜的虔诚模样,眼神中闪过一丝无奈,轻轻叹了口气。
邓嘉年微微点头,应声道:“哦,此前吾与范子轩亦谈及此事。”
心里则琢磨着,看来这事儿还挺多人关注,倒要听听郭淮有何高见,眼睛微微眯起,若有所思。
郭淮微微一怔,轻“啊”一声,眼中闪过一丝意外,身体微微前倾,继而道:“原来如此,不想二位亦论及此。此话题确有可探讨之处,虽在下对此关注无多,却也知晓道士下山,必有几分真才实学。”
心里默默想着,虽说自己没深入钻研,可平日里耳濡目染,倒也知道些门道,双手轻轻交握,置于膝上。
邓嘉年面露羞惭,抬手挠头,憨笑道:“吾二人所言,乃家中柳树之事,听闻柳树招鬼,言之可怖。”
说罢,脑海中浮现出那夜柳树在月光下张牙舞爪的影子,不由得打了个寒颤,肩膀微微抖动,脸色有些发白。
郭淮闻言,一时语塞,少顷方道:“这般啊,依吾之见,柳树或有几分邪性。若窗扉正对着柳树,逢月朗风清之夜,柳枝摇曳,其状恰似人发,巨型柳树更如放大之人头,狂风呼啸而过,阴森之感顿生。”
说话间,郭淮仿佛看到了那番阴森场景,心里也泛起一丝寒意,眼睛微微睁大,脸上闪过一丝惧意。
邓嘉年附和道:“诚如汝所言,风过柳枝,呼呼作响,仿若鬼哭,夜半惊起,委实可怖。”
想到曾经半夜被窗外风声惊醒,冷汗浸湿后背的经历,邓嘉年心有余悸,双手紧紧抓住衣角,指关节都泛白了。
郭淮忍俊不禁,笑道:“实则遇此情形,可定期修剪枝叶,使其稀疏,或干脆将其斫去一半,如此,心内惧意自消,聊以自慰罢了。”
看着邓嘉年紧张的模样,郭淮心里觉得好笑,又有些不忍,嘴角微微上扬,眼中满是安抚的神色。
邓嘉年点头称是,郭淮垂目望向盏中茶水,邓嘉年亦随之望去,见茶水未沸,二人遂重又倚于椅背。
邓嘉年心生感慨,悠然叹道:“如此闲适之生活,实乃惬意。对了,汝方才提及家人信此,然自身却不甚关注,却是为何?”
心里好奇,郭淮的家人既然信,他怎如此淡然,侧头看着郭淮,眼神中充满了探究。郭淮双眉微蹙,沉思良久,方开口道:
“实因心力无暇顾及。平日课业繁重,若再钻研此道,压力倍增,在下不欲自寻烦恼。再者,此中门道繁杂,答案莫衷一是,极易与人起争执。譬如方才提及的柳树之事,吾常站于汝的立场看待,并不辩驳。”
郭淮心里一叹,想起那些为求神问卜争得面红耳赤的场景,深知其中纠葛,眉头紧锁,双手握拳又松开。
邓嘉年面露惭色,双唇紧抿。未及开口,郭淮又补充道:“况且即便辩驳,亦未必能胜。此道传承久远,诸多老者皆略通皮毛,不论对错,皆难以驳斥。学之,家中长辈动辄提及,易引发矛盾口角。”
想着家中长辈的固执,郭淮无奈摇头,眼神黯淡,肩膀微微下沉。
邓嘉年朗声笑道:“哈哈哈,听汝这般言说,下,倒与吾家氛围相仿。”
心里却在想,原来不止自己家有这等烦心事,脸上露出释然的笑容,双手摊开。
郭淮微微点头,应声道:“正是,故而不学也罢,听听即可。吾素行端正,无愧于心,只需做好分内之事,便足矣。况且,欲入此道,全凭自愿,学与不学,无伤大雅。”
此时,郭淮望向远处,目光坚定,心中已有定夺,只愿守好自己的本分,不与这纷扰过多牵绊,挺直了脊背,眼神中透着释然。
邓嘉年双眸微微低垂,目光凝于地面某点,神色平静仿若古井水澜不惊,须臾,缓缓开口,声线平稳:“吾亦有所闻,唯投身行伍矣。”
语罢,嘴角轻轻抿起,似在压抑心底泛起的丝丝涟漪,往昔那些壮志豪情、未竟的憧憬,此刻如走马灯般在心头闪过。
眼眸深处极快地划过一抹怅惘,只是这一切都被他不动声色地掩藏,面上喜怒难辨,旁人无从窥探。
郭淮身子微微前倾,侧耳专注倾听,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邓嘉年,试图从这平淡话语里咂摸出几分情绪,可终是徒劳。
遂暗自摇了摇头,难断其对入伍一事所持之感,究竟为憾或否。
略作停顿,郭淮斟酌着言辞,开口时脸上挂着一抹看似亲和的浅笑,目光带着几分探寻:“入伍亦善,家亲自此无忧。”
言毕,抬眸悄然打量邓嘉年神色,眼角余光留意着对方每一丝细微反应,暗自思忖这话可妥。
邓嘉年眉心不易察觉地一蹙,旋即松开,像是要甩开那缕萦绕心头的阴翳,闻之,心下仿若被一根细线轻轻一扯,微觉不畅。
只轻声应和:“嗯,家亲确可无忧。”
那语气里,透着些自己都未察觉的落寞,说话间,手指不自觉地轻轻叩击着扶手,一下又一下,节奏略显凌乱。
郭淮闻邓嘉年语气,便知失言,心下懊恼,眉头瞬间拧紧,眼神闪过一丝懊恼,忙补救道:“吾以为,人有时当有所求。”
言语间满是诚恳,目光紧紧锁住邓嘉年,眼神中满是期待,盼能化解适才的尴尬,身体也因紧张而微微绷直。
邓嘉年闻此,不禁轻笑出声,仿若被这突如其来的认真逗乐,嘴角上扬,露出一排洁白牙齿。
可唇际轻抿的瞬间,面上隐有憾色一闪而过,眼眸中的光亮也随之黯淡些许,那些被压抑的抱负在心底轻叹了口气。
继而低言:“家亲以入伍为宜,吾遂从之。”
话语出口,连自己都觉着有几分无奈与犹疑,双手交握,下意识地搓动着手指。
郭淮见状,愈笃定心中所猜,心中满是同情与惋惜,眼神愈发柔和,遂温言相劝:“无妨,若有心向学,必有其途。”
邓嘉年一时不知何应,心内既有感激又有迷茫,好似大雾中瞧见一丝微光,却又辨不清前路,只得敷衍回道:“望如所言。”
此言一出,郭淮顿感词穷,心下着急,眼神慌乱地四处游移,忙另起话头:“且猜,临安县今岁何为?”
试图重燃话火,驱散这微妙的沉闷。
邓嘉年略一思忖,目光飘向远方,仿若穿透时空望向那熟悉的临安县城,眼睛眯起,似在回忆什么。
答曰:“所言何人?临安县乎?吾实不知,恐仍延道士作法,彼处有胜山,素负盛名。”
郭淮闻之,心下陡然生起,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仿若瞧见一场奇幻大戏即将开场,可念头一转,触及自身处境,又似被冷水浇头,眼神瞬间黯淡,唯暗自揣度。
少顷,邓嘉年续言:“今鉴察院诸事既毕,军部当继之,吾近日身处军部。”
语气平淡,仿若在陈述他人之事,双手抱臂,神色安然。
郭淮闻言,沉思片刻,脑海里仿若有无数丝线缠绕,试图理清其中脉络,眉头紧锁,眼神专注,应道:“或然,唯今难断。”
邓嘉年不由哂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仿若在嘲笑这世事难料:“连汝亦难定,吾辈更无头绪。先前那符大,若非寻丞相大人,吾恐亦步其后尘。”
提及往事,心有余悸,庆幸之感油然而生,眼睛瞪大,右手不自觉地抚上胸口,“幸吾彼时机敏,虽至今未承要务。”
语气里带着几分小得意。
郭淮面露好奇,眼睛睁得溜圆,仿若孩童听闻奇闻轶事,身体前倾,问曰:“嗯,汝确机敏。然吾至今未明,彼时何以致告?”
邓嘉年闻言,心下稍虚,仿若被人戳中了小小谎言,眼皮微微一跳,忙稳住心神,旋即坦然应道:“自然当面言之,岂会留字详述行踪,此非吾行事之风。”
言辞间透着斩钉截铁的笃定,试图掩盖那一丝心虚,下巴微微扬起,眼神直视郭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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